恭继悄悄道:“说出来五爷别生气,这些家伙是来讹银子的!”
“什么?!”博惇眉毛陡然竖了起来,心想老子差点连饭都吃不上,还有人来薅羊毛!何况老子是土匪!是强盗!也是地痞无赖!老子现在都想出去收保护费、占人便宜。
正要火,突然又压住了火气,低声问恭继道:“你怎么想的?”
恭继没有深想,随口答道:“这些人很欠揍,不过,,,,,,”
“那还等什么!”博惇一挥手,对后面大声道:“揍塌娘的!”银马儿、喇叭花、金羊儿等人一声欢呼,一拥而上,恭继伸手欲阻拦,已是不及,就听见皮肉闷响,惨叫声响彻云霄,破衣烂衫如蝴蝶般飞舞。
不多时,三个衣衫不整、如乱草的家伙倒飞出酒楼,腰刀、帽子也不要了,相互搀扶着起来,“有本事别跑!”放出狠话后恨恨地离去。
博惇满意地拍拍手,这才回头问恭继,有些恍然道:“适才你还想说什么?”恭继呆呆地望了博惇一眼,半晌方苦笑道:“龙衙的也惹不起你们,下一步就是干龙卫了,各位大爷,你们牛逼!以后西鹿城都是你们的了!你们慢慢玩,我要带虎豹兄弟回家乡去了!”
一群人一听恭继要撂挑子不干,都慌了手脚,一起上前围住恭继,死活不依,“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打啊!”恭继一摊手,愤愤道:“你们脾气那么火爆,拳头那么厉害,一路打将过去就行了!”
博惇也有点忐忑,不服道:“不是你喊打的吗?”
恭继脑袋都要爆炸了,这个锅背得很不冤的样子,于是气急败坏道:“五爷,你也有一个斗大的脑壳,里面应该也装满了伟大的思想和人的智慧,我只说想打,没说非打不可,这下好了,龙卫来了我们怎么办?”
“又打呗!”银马儿耸耸肩膀,无所谓道:“反正不是打输,就是打赢!能怎的?大不了回山去。”
“打打打!打你姥爷!”恭继一巴掌拍在银马儿后脑勺,将他打了一个趔趄,骂道:“小爷我没你能打吗?为什么小爷没动手?你以为老子胆小怕事吗?”
博惇振振有词道:“不打,难道就该给他银子?!”
恭继瞬间哑口,一屁股坐了下来,喃喃道:“我终于理解,你们为什么宁愿呆山里,也不想进城来,想想真他娘的憋曲!”
“是啊!大不了又回山去,自由快活!”
“这城里也没什么稀奇!”
“好好的当什么好人,做坏人不好吗?!”
各位土匪纷纷表奇谈怪论,恭继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思虑半晌,站起来,无力道:“小爷要睡觉去,他氖氖的谁也别影响我!”
众人见恭继不说要跑路的话,都挤眉眨眼以示庆贺,至于睡觉,谁也没当真,都看着恭继摇着脑袋走进了后院,金羊儿拾起地上一把腰刀,赞道:“这刀不错!”众人围上去正打算探讨一二,突见高老三与陈老四从街上回来,一进门就兴奋地宣布一个消息,他们看中了一个铁匠铺,准备盘下来,继续干老本行。
博惇颇为不快,翻起白眼责问高老三道:“高老三,你塌娘的什么意思,想撇开老子,单干?!”
高老三一脸愕然,道:“五爷说什么话,这不是增加一条财路吗?不然咋整?这小酒楼里僧多庙小,迟早被大家吃也吃垮了。”
“吃垮就吃垮!哪天吃垮哪天散伙!”博惇气冲冲道:“谁也不准走!塌娘的再不拧成一股绳,大伙早晚都得嗝屁!”
高老三这才现酒楼里的异状,惊奇道:“还有人敢来闹事吗?此次又是谁?”
博惇冷哼一声不语,银马儿道:“这次是龙衙的大爷。”
“你们把龙衙的人打了?”高老三一脸的不敢置信。
喇叭花递过一个帽子给高老三,嘟起花瓣嘴道:“喏!你看这个!”
高老三拿过帽子,面色有点苦,陈老四在旁看的仔细,确认是龙衙装束,大惊失色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跑路路啊!”
众人静立不语,正在僵持,恭继从后面走来,打破僵局道:“五爷,我寻思半晌,总觉得上了雪狼帮的当,反正现在该惹、不该惹的都惹了,破罐子破摔,先去雪狼帮,将这些土鳖收拾了,到时候要跑路要干什么的再说!”
“好主意!”博惇一拍手,道:“这城里的勾当着实不爽,若是收拾完雪狼帮还有时间,再将老金家全家杀了,然后咱们集体回黑风山去!继续做老子们的山贼强盗!”
高老三与陈老四对望一眼,不置可否。心想你们都有退路,我们怎么办?都拿眼去看恭继,希望这小家伙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恭继眉头一皱,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好你个雪狼帮,也该下场了!”
池东渐有点闷。
内心确实曾经有投靠樊开山的念头,这样可以将雪狼帮卖一个好价钱,自己也水涨船高,凭借对鹿城的熟悉和还过得去的头脑,不一定要有二当家、三当家的堂皇名头,好歹混成一个樊开山身边的红人或是心腹之流,补起自己武力值严重不足的短板,以后日子就舒坦多了。
可是,,,,,,池东渐看了一眼对面的恭继,这一个小孩子加几个五官崎岖的家伙,就想吃了老子?!
若是不从,据说这群野驴刚刚把龙衙的大爷给糟蹋了。雪狼帮境界最高的是万诸,那也才潜龙五重境界,就算加上自己潜龙四重境又如何?面前这毛胡子一个人,就可以将两人的骨头拆了。
若是从了吧,脸面都是小事,以后在这个群体里面,自己完全没有倚仗,时日长了,将慢慢沦为一个不足轻重的小人物,那前面殚心竭力所做的一切将灰飞烟灭。
池东渐尚在沉思,手下一个弟兄走上前,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池东渐面色一动,看了看面前的博惇和恭继,紧张的身子逐渐舒缓下来。
“城门已经关闭了!”池东渐就如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面上有了轻松的笑意,他相信对面众人一定听得出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