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成仇、背后捅刀子的故事他看过太多,已经没有一丝波澜。
有乔一翰“一击必杀”这样的技能在前,他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
郁卉的技能不是绑定,并不意味着她真正的技能没有杀伤力,他自己才是游戏中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人。
何况,现在这时候为了保郁卉与乔一翰冲突,极有可能激怒对方,让精神状态在临界值的乔一翰发疯。
要是乔一翰变成彻底被山神所控的怪物,他和郁卉都会死。
兰浅转过身准备休息,眼眸忽然一凝。
乔一翰感觉到他的僵硬,关切地问:“怎么了?”
他的表情跟着一变——刚还在地上的楼亭的尸体,竟凭空消失了。
“也许是副本收回了,对游戏来说,怪物可能只是一串数据。阿浅,别费神了,去我床上睡一下,好嘛?你那边肯定都是怪物的味道,我的床保持得很干净的,你上去躺一躺,我不打扰你。”
兰浅点头。
“要我陪你吗?”
兰浅没说话。
乔一翰悻悻道:“那你休息,婚礼开始前我叫你。”
兰浅爬上床,心口泛上一阵阵凉意。
被辱和枕头被乔一翰睡了两天,充满了他的味道,和楼亭的腥膻气味不同,是一种散发着男性荷尔蒙,带着沐浴露香味的气息,并不难闻。
可他并没有觉得轻松。
乔一翰刚刚问,需不需要陪他。
在中巴车上,楼亭和他搭话,问的也是“要我陪你坐一会儿吗”。
样貌、气质、气味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在他脑海里奇异地重叠。
分明楼亭已经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那股被阴冷触肢缠绕的窒息感却如影随形。
乔一翰是人类,但一个能杀死怪物的人类,在他心中和楼亭没什么分别。
就像他厌恶楼亭一样,他厌恶穿别人的衣服,也讨厌睡别人的床。
闭上眼睛很短时间,可能不到十分钟,兰浅再一次听到了让他们去参加婚礼的系统提醒。
和楼亭相处不过60多个小时,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危机感,就已塑造了他的习惯。
意识清醒了,却仿佛还在沉睡,没有睁眼。
他感觉到了一束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楼亭也经常看他,但怪物随心所欲,通常看一小会儿就直接上手,用触肢□□品尝。
就算是怪物,也没有向他投来过这样的视线。
好像能化成一把尖刀,一下下割在他的皮肤上,要把他生吞活剥。
那么热切,那么贪婪,能在他皮肤上点燃一把火。
是满腔的爱意,还是浓烈的食欲,亦或是爱欲食欲的交织。
兰浅被看得头皮发麻,寒气直冒,睁开眼睛。
一脸微笑的乔一翰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