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奴婢瞧见了太太,感觉她和余嬷嬷很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温菡玉问。
“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又是招呼客人,又是安排丫鬟做事,瞧着真像那么回事,但奴婢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行为确实反常,前些日里还看她笑话,不过大婚之日,只要小薛氏不没事找事,她也不想积计较那么多。
“好了,今日不管她,再者,她是温府的主母,这个时候闹事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她虽然坏,但又不傻,再者,为了哥哥考虑,也不该这么做,你别想太多。”
“还有,余嬷嬷这几日,也总是往西院里跑,行为实在可疑,还指挥霜丫和阿秋帮她干活,不过两人都没理会余嬷嬷,还让她闹了没脸。”
今日她就要离开温府,犯不着为了她们去调查什么,温菡玉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当主仆三人叙话的时候,安静的西院又热闹起来。
房嬷嬷带着霜丫和阿秋过来,要请温菡玉去东院正院里行拜礼。
随之而来的还有小友们,讲着方才热闹的场景,楚越被人拦在门口,做了一首催妆诗,又回东院正房行叩拜礼。
温菡玉到了正院明间门口,彭氏已经坐在主位等了,温程旭和许氏立在一侧,她巡视周围,却没看到小薛氏,就连余嬷嬷也不在。
顾不得多想,由着人搀扶进入明间,随着礼生高喊,温菡玉行了叩拜礼,祭酒之后,又听母亲和嫂嫂叮嘱训话,再由着房嬷嬷搀扶回去,整理仪容,盖上盖头。
这边楚越随着傧相入明间,和温菡玉再次行礼,拜别父母,手执牵红,由着楚越引路离开温府。
随着一声起轿,温府彻底安静下来。
送走了女儿,彭氏眼泪掉了下来,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没成婚前担心她遇不到好人家,耽搁了婚事,将人嫁出去,心里又万分不舍。
许氏安慰道:“姨太太,楚家人都不错,会善待阿玉的,您别哭了。”
“是我失态了。”
这厢小薛氏在房里看着彭氏送来的银子,心中五味杂陈,为了亲自送女儿出嫁,让她这个正室不去干扰,彭氏也够拼的,竟然拿银子贿赂她。
余嬷嬷进入房中:“太太,人都走了。”
小薛氏把锦盒盖上,让余嬷嬷离自己近一些,小声问道:“那件事办好了吗?你感觉能成吗?”
“太太放心,绝对万无一失,你就等瞧好吧,不过,您今日没能坐在主位上让那丫头叩拜,也不要伤心。”
“一个庶女而已,她又不是我亲女,此事正合我意。”
余嬷嬷又附耳小声对小薛氏说了几句话,小薛氏听后道:“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我要把我失去的东西,一点点的从温菡玉身上找补回来,惩治彭氏这贱人,不如拿她的心头宝解恨。”
…………
这厢喜轿过了半个京城,到了楚府时,已是黄昏。
进入楚府后,在傧相的指引下,两人先行了沃盥礼,礼毕之后,到了楚越挑盖头的时候。
温菡玉一路上的紧张早已磨灭,凤冠压的她实在累的很,头上又顶着厚厚的红盖头,在温府的时候,旁人说楚越身穿婚服的样子如何好看,她也十分好奇,终于要将盖头拿掉了。
秤杆将红盖头微微挑起,温菡玉掀眼看过去,眼前的新郎容光焕发,一袭大红婚服,出尘俊逸,身体挺拔,的确迷人。
楚越同样注视着温菡玉,绞了脸的新娘,肤色如雪,眉眼如画,唇如朱砂,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
傧相再次高呼,下一项礼节是对席而坐,执行合匏之礼。
楚越牵着温菡玉的手,带她入座,随即坐到温菡玉的对面,共食一牲之肉,饮了合卺酒,所有礼节结束,温菡玉被引进了婚房内。
楚越还有许多事要忙,先要拜见父母,再去招呼宾客。
他本想留在婚房和温菡玉多说几句话,可房里一众人都在,都撵出去也不太好,临走前,叮嘱温菡玉:“婚服繁重,让他们帮你换衣吧,用膳也不必等我,等我忙完来找你。”
温菡玉换掉繁重的婚服,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这时霜丫和阿秋过来,提着两个食盒,说是楚越吩咐,要她先点东西。
温菡玉今日还真没怎么吃东西,这会也饿了,但她晚上一向吃的少,吃了一小碗的粥,尝了几口菜,就坐在罗汉床上饮茶歇息。
房嬷嬷带着几个丫鬟过来,要伺候温菡玉洗浴更衣。
除了霜丫和阿秋,都是一些生面孔,她不喜生人伺候,只留霜丫和阿秋,其他人都打发到外间去。
沐浴的时候,只留着吉星在身边侍奉。
吉星一边舀水一边介绍楚府的布局:“姑娘,您住这t的这个院子叫清水院,位置在楚府中间的位置,左边有个跨院,里面种了很多竹子松柏,不过没什么花。
温菡玉一边听一边点头,思绪早就开始游走,她这会有些紧张,许氏给她的图册只看了两眼,感觉自己有种算账的时候,没了算盘,打仗的时候,没有武器,一会把他们几个打发走了,得仔细研究一下。
沐浴后,佳月送来一件朱红色的寝衣,薄如蝉翼,有些微透。
“这是母亲准备的?”温菡玉问。
“这应该是姑爷准备的,方才房嬷嬷送来的,姑娘,您穿这件,还是穿自己的。”
犹豫了一下,温菡玉道:“这件吧,一会再给我拿一件正红长衫罩着,穿成这样出去,有失体面。”
“外面没人,出了霜丫和阿秋,其他人都走了,杨妈妈说,今晚她会守在门外,奴婢觉得不妥,我和佳月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