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Z告诉我,这是脑内的疾病,大脑激素分泌出了问题,所以我才每天都会觉得这么痛苦,Z说我不是一个人,世界上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我需要的是看医生和吃药,他承诺会陪我去医院。但我又不想好起来,如果变得和其他普通人一样,恐怕Z会很快对我失去兴趣,尽管他肯定不会伤害我。”
这张图片满是女子的碎碎念,可以看出她已经对这个Z已经充满了迷恋,秦良逸往下翻了一张,图片显示的日期是1月26日。
“Z不同意,他说我该考虑清楚,所有决定都是应该在清醒的时候才能做出,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大脑是完全清楚的,我愿意把全身的肉||体都给他,只要他喜欢。他的痛苦不比我少,世界上能理解他的,也只有我,我对继续这样无聊的生活也毫无兴趣,成为他的一部分才是我应有的归宿。我该劝他放下心理障碍,让他吃掉我,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秦良逸放下了手机,而杜晓萌正一脸忐忑地注视着他。
“你相信这个故事吗?”
秦良逸说:“不能确定,不过我想看一下那个日记本。”
第68章温迪戈(六)
十月二十日,杜叶寒已经开始了对泰国餐馆窥探,一个多星期以来,她隔三差五都会去那里,有时是装作正常顾客去吃饭,有时只是在餐厅附近徘徊。
然而一无所获,虽然按照地面印迹的纹路,能看出是同一种轮胎再上面经过,但用同种轮胎的车子很多,杜叶寒尚未看到有越野车在餐厅附近停留。
她决定在餐厅外安装隐形摄像头,对其监控一个月,如果再找不到异常的情况,她就会排除掉这个餐厅的嫌疑。
另一方面,她为了找那个和金凝雀一起吃饭的男人的身份信息,特意去了国防大学的官网,爬取了所有照片,然后与手机上的照片做了个筛选。
手机上所拍的那个男人的照片角度并不是完全正脸,经过人脸识别算法筛选出来的结果不算准确,筛选出了十几张,杜叶寒一一对比过后,发现对方身份很好确认,他在一堆教员和教授中太明显了,因为他很年轻。
国防大学军事理论副教授,卫东,军衔中校。
本科毕业于尚城航空大学,曾在哨鹰突击队服役四年,多次参加国际反恐任务,解救人质,2014年被授予二级英雄模范奖章,之后在国防大学读研。
哨鹰突击队是首都军区空军部队的一支特种部队,编号为027,杜叶寒不知道这样身份特殊的人是如何与金凝雀认识的,不仅单独吃饭聊天,还摆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不过她总算能确认他的身份。
杜叶寒正乱七八糟思考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打开一看,是顾楚楚发来的短信。
【我回来了,正在尚城大学附属医院里。】
时隔一个多月,顾楚楚总算有了消息,杜叶寒问道:【怎么去了医院?】
【我怀孕了,正在做检查。】
【???】
杜叶寒赶忙去了医院,她在休息区找到对方时,顾楚楚正一手捧着刚买的瓶装牛奶,对着大厅里的水池发呆。
“检查怎么样?”杜叶寒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一切正常。”顾楚楚回答道。
她面色无喜无忧,似乎还带着点搞不清状况的茫然。
于是杜叶寒又问:“江崇宁呢?”
“他去上班了,还不知道这事。”顾楚楚说,“我们昨天才回来,下飞机后一直有点不舒服,今天来检查才知道怀上了。”
“怀了多久?”
“……一个月。”顾楚楚用力回想了片刻,“可能是之前在游轮上怀上的。”
“那你打算要吗?”杜叶寒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意外而来的孩子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带来的都是麻烦大于惊喜。
顾楚楚摇了摇头,她神情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不知道。”
“你和江崇宁关系怎么样了?”
“我们——”顾楚楚瞥了杜叶寒一眼,“男人都那样,你知道的。”
杜叶寒不解:“都怎样?”
“男人都不是东西,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随性而起就爱到死去活来,热情没过多久就会消失,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顾楚楚越说越激动,仿佛对江崇宁产生了极大的怨念。
杜叶寒不禁汗颜:“江崇宁做了什么?”
顾楚楚喝了一大口巧克力牛奶,模样仿佛在借酒消愁,随后她把空了的瓶子往旁边一剁,发出“砰”的一声:“我不是在说他,我是在说柏裕!”
她样子仿佛愤怒到极致:“我真是忍够了,偏偏江崇宁还对柏裕很有认同感,说什么柏裕为那种女人着迷再正常不过,我看他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江崇宁以后也会跟着柏裕一样,见到狐狸精就跑了!”
杜叶寒抿着嘴,无法理解她的愤懑从何而来。
顾楚楚见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平稳了一下呼吸,接着说道:“柏裕那家伙,当初在纽约一直黏着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追你追得那么紧,好像离开你就会死一样,可等你一走,他转头就跟一个狐狸精在一起了!”
杜叶寒故意忽略了“和别人在一起”这个信息,她安慰顾楚楚道:“我早已明确拒绝了他,他之后做什么都是自由选择。”
“那,那也不能变心得那么快啊!”顾楚楚结结巴巴地说,“明明当你走的那天,他那副样子……我真怕他会做出什么来,可是没过几天就完全正常了,就像从来没认识过你一样,我亲眼见他带着那个混血女谈笑风生,可得意了!”
杜叶寒说:“别气了,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也没有立场把他绑在身边。”
顾楚楚苦着脸,没说话。
“你就说说江崇宁,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杜叶寒将话题拉回了顾楚楚身上。
“我也不知道,他工作很忙。”顾楚楚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已经陷入了对未知的惶恐中,这种未知包括她子宫中生命的未来,以及她和江崇宁关系的未来。
“你害怕他会不欢迎这个孩子吗,所以不敢告诉他?”
“他会吗?”顾楚楚抓住了杜叶寒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