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对阿勒西奥说,他看中的只有他的权利和地位,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他。
一会儿又成群结队地站在他跟前,说你醒醒吧,高等特权雌虫永远会把利益放在私虫感情之前,在军部全体军雌们的利益面前,他永远都只能是帝国元帅的退而求其次。
他到底招惹谁了?
让他玩尽兴会死是吗?
唐酒抿了抿唇,伸手点开光脑环。
通讯界面上,一切仍维持着阿勒西奥启程离开前的模样。这两天生的事情太多了,帝国元帅也忙于前线战场,信号极其不稳定,以至于两边像是冷战了一样,没有半句通讯。
看着通讯界面上,军雌有关三天内返程的承诺,唐酒有些走神。
他忽然就想起了阿勒西奥匆匆自他的卧室里离开,而他在打开房门后,被自家雄父逮了个正着的清晨雄父问他,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存在与对阿勒西奥同等重要的存在,产生了不可两全的冲突,他要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说,无论是他,还是阿勒西奥,都一定会选择各自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对此深信不疑,也做好了接受一切巨变的心理准备。
可当曾经无意提及的一切真正生的时候,唐酒才现,他似乎并不能像自己想像的那样轻易接受。
他好像,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贪婪得多。
从始至终,令他耿耿于怀的,都并非是眼下看似混乱危险的局面诚如雌父所说,对于早有预料的弗莱明和克莱因而言,这不过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小考验,不值得担心,更不值得费心。
真正令他烦躁的,恰恰是在这个混乱动荡的形势下,经他虫之口轻飘飘戳破的,无论阿勒西奥有多喜欢他,对方都会作为一位冷静理智的高等特权雌虫,在他与军部集体的利益之间,选择后者的可能。
如果没有精神暴动这道死亡枷锁,阿勒西奥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吗?
唐酒不知道。
眼下的局势,也不存在什么证明的可能。
他觉得自己怪矫情的。
他已经得到了帝国元帅的金钱、权利和地位。
他已经得到了经由系统认证的,属于阿勒西奥克莱因完完全全的,1oo%的爱。
你还想要什么呢?唐酒在心里问自己。
这就是高等虫族啊。
对于生来就居于食物链顶端,傲慢俯视众生的高等特权虫族而言,无利可图的爱情,比街头垃圾箱里的垃圾还要多余。
这就是政治。
这就是他自认识阿勒西奥,决定与对方玩这么一场恋爱游戏时,再清楚不过的高等特权虫族之间的“爱情”。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唐酒想。
像雌父和雄父一样,在政治与命运的双重推动下,互为利益共同体,自然而然携手、孕育小虫崽,并肩面对往后余生的风风雨雨,就这样度过“圆满”的一生,不也很好吗?
够了。
已经足够了。
唐酒告诉自己。
不要迷茫,不要失落,也不要不甘心。
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