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容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道:「太后也是我殺的,她當時過來了,如果不殺她,她就會發現太上?皇死了……」
「別人?告訴我,當日?王煥曾帶親兵來過,王煥未出去,太后就來了,一刻之?後王煥離開,未見?太后離開,太后致命傷為頸脈被利器割斷,我猜,大概是王煥動的手吧?」秦闕道。
羨容無言以對,撇撇嘴,最?後道:「算了,你都知道,反正就是這樣了,後面殺翟勝他們,也是沒辦法。」
秦闕沒對此說什麼,只拉著她道:「幫我脫一下鎧甲,我先歇一會兒。」
羨容問他:「外?面那?些人?呢?他們回?去了嗎?」
「不知道,他們要跪就讓他們跪著吧。」他淡聲道。
張文瑞一行人?跪到下午,宮中才傳來消息,太上?皇與太后之?事,之?前已查清,宮中昭告天下的即是事實,再有人?謠言禍眾,中傷皇后及東陽侯,嚴懲。
群臣不服,仍然跪著喊冤,還有朝臣放言,若皇上?不同意重查太上?皇駕崩之?事,便在宮門前柱子上?撞死。
沒一會兒,內侍從?裡面傳來消息:「陛下有旨,『要撞就撞吧。』」說完,已有幾?人?提來一桶水和刷子掃帚,守在柱子旁邊,等著洗血水。
那?大臣沒辦法,果真以大義凜然之?姿一頭撞倒在柱子上?,卻沒撞死,只是撞得滿頭血。
內侍便讓人?將其抬下,問:「還有嗎?有就一起洗了。」
沒有朝臣應聲,張文瑞哭道:「皇上?,太上?皇之?死不詳查,難服天下,唯恐天降大禍啊皇上?!」
沒一會兒,又有內侍從?裡面出來道:「聖上?有旨,即時起,起身?離開者,官升一等,繼續亂紀者,由前往後,依次杖三十?,削去官職,貶為庶人?。」
話音落,已有七八名太監拿著板子與長凳過來,從?第一排右邊起開始拎起第一個官員。
那?名官員是名御史,硬氣道:「求皇上?嚴查太上?皇駕崩真相!」
這名御史先被摘了官帽,脫了官服,然後結結實實挨了三十?杖,昏死後被抬下去。
從?他被施杖刑開始,底下人?看動了真章,便開始嘈雜起來,到十?多杖過去,眼?看那?御史被打得皮開肉綻,下面有人?終於捱不住了,頻頻左顧右盼,又往後看。
最?後跪在最?後一排的一名小官,悄悄起身?要離開。
然後便被兩名內侍攔住,要記下姓名,吏部入冊,當場官升一等。
那?小官悄悄報了姓名便安然離開了。
其餘人?見?了,開始罵「鼠輩」,「軟骨頭」,但等前面的人?被抬下去,又有第二個去報名離開。
如此下來,一部分人?英勇受刑削官,再一部分人?悄悄離開,還有一部分人?罵離開的人?。
總管太監在前邊道:「各位大人?啊,你們是何苦來哉?皇上?凱旋而歸,多大的喜事,普天同慶,你們非要整這齣給皇上?添堵。」
下面有人?一副不屑態度,張文瑞只是低頭沉默。
再有三個人?,便到他了,他開始猶豫。上?前,是為大義而貶官受刑,退後,是為利偷生,從?此抬不起頭來。
但這個大義,卻又越來越讓人?自我懷疑。太上?皇做皇帝時,已有數年不思朝政,就算理政,也是稀里糊塗,得過且過。帝登基,第一年便大敗北狄,從?此大齊得已揚眉吐氣。
他往後看了眼?,發現下跪的人?已走?了好幾?個,剩下的人?則又有一大半望著他。
等再回?頭,原本前邊有三個人?,此時竟走?了兩個,只剩一個了。
那?人?看他一眼?,就在被摘去官帽,按到長凳上?時,突然開口道:「我走?,我這就離開!」
總管太監道:「這時離開,官職可留,刑罰可免,但不能領賞了。」
「是是是。」那?人?說著,拿回?官帽,頭也不回?離開了。
等總管太監再抬頭,便見?原本跪在地上?的張文瑞不見?了,正轉發往外?走?。
他一走?,剩下便沒幾?人?了,所有人?作鳥獸散,這場為太上?皇太后求昭雪的集會不了了之?。
第68章
隔天,皇帝下旨改年號建和,大赦天下,之前的爭戰之地免賦稅兩年,同日,宮中舉辦慶功宴。
赴宴者不只有文武百官,還有百官家中女眷,女眷晚宴設在永安宮,由?皇后娘娘主持。
抗狄大將王登還因軍功而封忠勇伯爵,加上昨日的事,皇上的態度不言而喻。
誰也不用反對王家,誰也不用彈劾皇后,太上皇與?太后之死,早已蓋棺定論。至於被關押的翟家親眷,皇帝手起刀落,斬頭一半,流放一半,翟統自請辭官,皇帝同意了。
百官的晚宴進行到?夜深,所有人散去?,秦闕前?往永安宮。
永安宮這邊是女眷,不怎么喝酒,宴會自然?散得?早一些,此時整個永安宮都一片安靜。
秦闕到?時,羨容卻正坐在桌前?吃喝,面前?好幾道小菜,一壺飄著果香的酒,她正給?自己倒滿一杯,好像之前?的晚宴她沒參加。
他不由?愣道:「晚宴不是才結束?你沒吃飽?」
羨容點點頭,嘆息道:「姑母一再囑咐我,要端莊,那沒辦法,端莊不就得?不吃不喝麼,我就夾了那麼兩筷子,喝了不到?一杯酒,當然?要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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