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嗖”的一声缠上碎魂,周景生和那人互相对峙,夜阑挥动着手里的短剑攻向他的空门。那人无法及时收回铁索,只能抬手格挡。下一秒夜阑脚下用劲,两人来回过了几招,周景生则趁空档之际举剑挑飞了他手里的铁索。两人一个攻其上方一个攻其下盘,扰得血月谷之人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一声破空声传来,伴随着凌双双的“小心”,楚鸢一把将她拉到身旁的树后,自己举剑迎了上去。此人手中挥舞一把大刀,两两碰撞之下楚鸢不敌,只能勉力架住几乎已经劈到自己肩头的大刀。她步步疾退,退无可退,一脚抵住身后的树,借力旋身而起,一个鹞子翻身从他肩头翻过。
还来不及缓口气,对方手持大刀又已攻到她面前,左劈右砍,大开大合的刀法,楚鸢有伤在身,有些招架不来,只能仗着自己身法灵动游走在刀光之中,时不时还需分神看一眼树后的凌双双。
藏身在树后的凌双双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眼神一丝一毫都未曾离开楚鸢的身影。半空中那个身型突然猛地一震,楚鸢落地侧过头呕出一口血,用衣袖随意抹去。
凌双双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举在胸前,找准时机向血月谷之人的后心狠狠刺去。大概也没想过方才并未放在眼里的小老鼠居然给自己造成了伤害,此人回过头伸手掐住了凌双双的脖子。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楚鸢回过神,凌双双已经被他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她紧紧握住脖子上的手,拼命挣扎。
楚鸢抬起手连点自身几处穴位,平息体内翻涌的气血,身法运到极致,使出了流云剑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此人随手把凌双双甩到地上,举刀格挡,却依旧受伤不轻。
一招使过,楚鸢力竭跌倒在地,凌双双挣扎着站起身扶起她。
“既然已经动手,切莫留下后患,双双你扶我过去罢。”
“你在这歇着,我来。”凌双双扶着楚鸢坐下,深吸一口气,走到倒在地上的人身旁,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着他还活着。凌双双拔出方才刺进的匕首,颤抖着双手,对着他的心脏狠狠一扎,他挣扎了一瞬便没了动静。凌双双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出一口气,拔出匕首擦拭干净血迹,回到楚鸢身边。
血月谷
大概攻击她们的是血月谷一行人中最弱的一人了,毕竟一个有伤在身,一个不通武艺,不值得花太大力气,却没想到被两位姑娘联手反杀。凌双双扶着楚鸢靠坐在树边,神色紧张地盯着竹渊。
竹渊三人便没有这么轻松了,他一人对阵两个血月谷人,周景生和夜阑应对其余两人。血月谷人武功招式有些怪异,一时之间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勉力招架。
竹渊见面前一人黑袍胸口用银线绣了一轮弯月,心下有了几分猜测,此人大概就是领头之人了,想着擒贼先擒王,他一掌震开另外一人,奋力向血煞攻去。他直指血煞心口,血煞只看着他,纹丝不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讥讽。就在竹渊的扇尖快要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截短刃,抬起脚将竹渊踢飞,同时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弯刀,在竹渊肩头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噗。”竹渊重重摔落在地,捂着肩膀吐出一口血。他死死盯着血煞,只这过招一瞬,他就察觉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他不是他的对手。
竹渊回过头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楚鸢,她身旁满眼关切的凌双双,还有不远处正在奋力拼杀仍处于下风的周景生和夜阑,心下万分着急,面上却不显半分。
“阁下,我们无冤无仇,何必下此狠手?”
血煞沉默不语,只一步步向他靠近,另一人跟在他身后。一步又一步,血煞走的很慢,却仿佛走在竹渊的心上。
走到竹渊五步之外,血煞歪了歪头:“确实无怨也无愁,想杀便杀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中却有着残忍的天真。
“砰砰”两声,周景生和夜阑也倒在了竹渊身侧,看样子也受伤不轻。心里焦急更甚,出口已近在眼前,三叶灵芝几乎唾手可得,却杀出一群程咬金,实在不甘心。可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保住自己和同伴,论武功,确实不是其四人的对手。
血煞等人并未着急动手,仿佛猫捉耗子般,一招一式慢慢戏弄他们。竹渊作为被重点针对的人,浑身狼狈,后背腰间都被刺伤,肩膀也被扎出一个深深的伤口。血煞夺过身侧的长刀,轻松挑开了竹渊手中的折扇,一脚踩了上去,看着眼前人倒地不起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笑声突然中断,好似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血煞盯着竹渊腰间的令牌,瞳孔不禁收缩了一下。他挥了挥手,对着其余三人迅速跑到他身后。
“太无聊了,我们走吧。”说完,血煞意味深长看了竹渊一眼,顾自转身离开,其他三人快步跟上,无人在意他们三人的死活。
竹渊目光复杂看着血煞背影良久,今日之耻,他日必当奉还,他在心中如是想。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才挣扎着站起身,与周景生夜阑一起,互相搀扶着走向楚鸢。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突然就走了?”凌双双面露不解,手下却不停,扶着几人坐下,撕开衣领为他们上药包扎。
“不知。他只说太无聊,便走了。”竹渊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想到对方似乎是看见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才突然转变了态度。可,是什么呢?竹渊皱着眉头,暗自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