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会被当做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瞎胡闹。
左月半同学没皮不要脸那么多年,惹事生非那么久,早就习惯这“罪有应得”的待遇。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要查天轨的,不仅是左月生,更是少阁主。
左月生能够被当成小孩子胡闹,少阁主不可以,因为他已经背起了一座城的信任。
再说了。
以前舟子颜还在,陶容长老还是他老师呢,山海阁都没出手。这次他们几个纨绔败类——陆净对自己这等人的名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放话要算天轨……听起来就跟笑话一样,不会被当一回事的吧?
“不帮忙就不帮忙呗,稀罕不成,”陆净骂骂咧咧地坐下了,“我们自己也能算。”
坐下,翻开《天筹》。
片刻。
陆净“啪”又把书合上,一脸见了鬼:“这什么玩意?真的是人看得懂吗?”
他们真的算得了天轨吗?!
“你是在说我不是人么?”
飞舟的隔间门被拉开。
仇薄灯一手拎一个素绸金绣软靠垫,一身刚睡醒的低气压地站在门口,眼眸黑沉沉地盯着陆净。
陆净、陆净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仇薄灯懒洋洋地走进来,把靠垫往软塌上一丢,然后整个人直接没骨头一样倒了上去,把一张写满算式的纸条丢给左月生,然后不知道打哪里摸出把纸扇,“唰”一声打开,盖在自己脸上:“你们先按这个算日轨和月轨的角度,算出来报给我。”
陆净嘎吱嘎吱地扭头看左月生,用口型问:
——仇大少爷真的能看得懂?
左月生肯定地点头。
跟着左月生一起进来的娄江木然地走到了房间里的另一张桌,木然地坐下,木然地翻开日月记表……陆净朝左月生挤眉弄眼,问他这是怎么。
左月生耸了耸肩,小声说:“受打击了。”
是的……
虽然娄江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一群人里,能看懂《天筹》的,居然不是他,也不是不渡和尚!而是仇薄灯!现山海阁第一天才的自尊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渡和尚跟着进来了。
“这秃驴怎么也来了?”陆净扭头看左月生,“这丫的,那天阵破后,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行迹可疑,完全得关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啊!”
“阿弥陀佛,”不渡和尚双手合十,“陆施主,贫僧现在是受聘来帮忙算数的,算好一册,酬银三百两。”
听他提到“酬银三百两”,左月生就一阵肉疼。
没办法,不渡和尚这家伙虽然看不懂《天筹》,但是这个有经世名言“三渡三不渡”的秃驴,算术本事仅在他之下。算是他眼下能找到的,比较好的帮手了……
“算吧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