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眼睛也亮亮的,只是对方逃也似的躲开她的视线,转向了天花板。
被她盯着身体有点僵硬,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许映秋关切问:“我包里好像有跌打油,你去翻出来揉揉?”
程衍舟抬高手腕,像是在黑暗里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随后可怜兮兮道:“没有力气去拿。”
明显是卖惨的语气,可偏偏许映秋真的当真,翻开被子就想要开灯去帮他找。
程衍舟压低声音,“没事的,明天再擦药也一样。”
他压低的尾音更显可怜,许映秋磨磨牙,“啪”一下又把床头灯打开。
“又不花多长时间,我帮你找。”
程衍舟于是撑起身子,靠在床边,心安理得地看着她忙前忙后样儿的跑到沙发边去翻她的随身小包。
她的小包里不带什么重物,全是些纸巾、湿纸巾、防晕车药等重要东西。
跌打损伤油还是离开前她爸妈让她塞包里的,说是怕她远门在外不小心扭到什么的。
没想到这会儿还真能派上用场。
许映秋一边拧开瓶盖,一边往他床边走。
“哝,你自己会抹吧。”
她递出药瓶,语气懒散。
程衍舟眨眨眼睛,抬起头和她对视,做足了可怜状,“我爸妈又不是医生,没人教我这个。”
许映秋:“……”
虽然是这么个理,但许映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也只能看在他从小到大基本没怎么受过伤的份上,没好气道:“手伸出来。”
床头灯的灯光很微弱,但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腕,许映秋还是能看见他凸起骨头上的一大片红色。
她往自己左手上倒药油,颇为奇怪地询问:“就撞这么一下,怎么红了这么一大片?你不会是什么易受伤体质吧?”
程衍舟闭嘴不说话。
这可是他趁许映秋不注意偷偷搓出来的。
要是装伤被她看出来,后果可不敢设想。
虽说两人青梅竹马十五年,但如此肢体接触还是头一回。
再往前也就是小学或者幼儿园的时候,过家家许映秋要让他演侍卫时牵住他的手。
女孩子的手骨节不算特别分明,仅仅皮肤相接也能感觉到她手是软的。
她揉捏的动作并不算重。
分钟,对方轻柔地放下他的手,“明天要是淤青了记得再找我抹一遍。”
程衍舟低声应“好”,随后又目证她快步走去卫生间洗手,回来后翻身上床,三下五除二地“啪”一下关掉灯。
“快睡吧,别坐那了。”
折腾一回后,催睡觉的人反倒变成了她。
程衍舟听话地点头,半晌后才慢半拍地意识到她看不见。
想出声时又怕她已经睡着,只好闷声躺在被窝里,悄悄看旁边隆起的一团发呆。
中午十二点,程衍舟率先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