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倒的确没关系,不过七千年前出了一个号称卜卦算无遗漏的人,他算出残卷就算收齐也没用,需有全灵之体相辅,才能真正的成就太上两仪。”
贺卿宣微笑,“还真是……”
他忍了忍,到底是没有忍住,“这位神算子还活着吗?”
“在他那一卦出来后不到百日他便身死,化神期强者无端陨落,更是坐实了他那一卦的真实性。”
贺卿宣:“……”天机泄露,遭天谴是吧。
应寒衣那阴鸷的脸上带出些许幸灾乐祸,似在期待这个夺舍了全灵之体的老怪能给出更多的有趣反应。
可惜贺卿宣就连失态都只是一瞬间,他转而问道:“帝尊也想要那太上两仪卷?”
“凭借外物的原地飞升本尊没兴趣。”
“那?”
“本尊不感兴趣,却也不想别人得到。”
贺卿宣懂了,东西可以不要,但也不想别人得到,压他一头,该说不愧是魔头吗?
只不过有件事情,他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这残卷必须要他这个全灵之体成为必不可少的一环,那他前世为什么不过是被妖魔们折磨一年便成功身死。残卷没有收集齐?还是他们已经试过,最后失败,验证了那位神算子的话当不得真。
那一年的黑暗让贺卿宣对声音极为敏锐,可失明同样让他不知道许多信息。
可大胆猜测下放血剜肉,万毒撕咬,抽魂炼骨,挖心废丹,想要将他夺舍,这一系列动作是不是便是为了那太上两仪卷。
贺卿宣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前世惨死,他竟是连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本尊该问阁下是奔着太上两仪卷来的吗?”
“……”贺卿宣表情冷淡。
“费尽心思的夺舍全灵之体,不就是怕被全灵之体欺骗,不过阁下这一招走的实在不好。”
若贺卿宣真是一个夺舍老怪,也真是为了太上两仪卷来,这原本高明的一招在如今这情况下的确不妙,但贺卿宣只是个重生归来的魂魄,若不是全灵之体本生具有的修炼天赋,加上那百年试图转鬼修的努力,他或许早在出现在应寒衣面前时,就被对方弄死。
“我倒觉得我这一手还不错,毕竟有帝尊大人为我保驾护航。”
闻言应寒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笑了一声。
但凡没有道侣契约,贺卿宣早被人杀了八百回了。
贺卿宣布置阵法的手段很高明,是在阵法师们半吊子的大阵上动的手脚,阵法看起来与之前没什么区别,可一旦有人敢来攻打宣仪宫,便会发现宣仪宫的大阵早变成了一个攻防兼备的极品大阵。
这还得感谢宣仪宫的万年基业,不然贺卿宣还真未必能将护山大阵改成杀阵般的杀伤力。
在贺卿宣走之前大长老还特意来找过他。
大长老悄悄摸摸,好似生怕被某魔头发现。
“卿宣师侄啊,你这什么情况,那魔头怎就突破封印了?”这是大长老早就想来问的。
自打贺卿宣回来,谁不想问问贺卿宣怎么个情况,魔头早有预料,放下话了,谁敢靠近贺卿宣胡乱打听,他亲手将宣仪宫给灭了。
众人就算为了宣仪宫,也不会轻易去触魔头的霉头。
如今贺卿宣都要跟着大魔头走了,大长老再也忍耐不住,用出了平生最厉害的隐匿之术。
阳光轻洒,映照在贺卿宣清隽的面庞之上,他的笑容却是比那春日暖阳还要温暖灿烂几分,“大长老,你还信不过你亲手传我的生死契?”
“去去去,少贫嘴,认真点,那可是灭虚帝尊,你知道他曾经杀过多少人吗?就连当年的长临仙尊,唉,都是小老头我的错,当初或许就不该让你去无底深渊。”
贺卿宣笑容依旧,宽慰道:“大长老,他不会杀我的,你且安心,宣仪宫也不会出事。”
那双明亮的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告诉大长老,有他在,一切无忧。
大长老更加痛心疾首了,“你还这般年幼,有什么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顶就好。”
竹林中,应寒衣静立于棋盘之旁。他的手指缓缓在棋盘上划过,目光却是越过棋盘,紧紧盯着百里外与人说话的贺卿宣。
一边观察着,一边嘴角挂着不屑的神情,轻声呢喃道:“装得真像。”
贺卿宣轻轻拍着大长老的肩头,表示自己真没事。
就听到大长老用更加悲痛的声音道:“那魔头还是个好男风的,你长得这般水灵,要是那魔头哪天没忍住可怎么办啊!”
贺卿宣:“啊?”
远处的应寒衣一手震碎了棋盘,“呵!”
见贺卿宣不信,大长老还要苦口婆心的劝,忽闻远处一道不寻常的响声,心中顿时有些担心,想要上前查看。
贺卿宣将人拦下,笑得温和,“大长老,许是灵鼠调皮,不必担忧。”
要真是那魔头怎么可能躲躲藏藏,大长老信了三分,仍有些不放心。
贺卿宣拍了拍大长老的手臂,看着他道:“大长老莫急,我去看看便好,您在此安心等候。”
说着便要朝着响动传来的方向走去。
大长老连忙将贺卿宣拉了回来,“算了算了,堂堂帝尊也不可能偷听,再则小老头说的也是事实。”
贺卿宣欲言又止。
“好了,多的也不说了,来,这些是小老头这些年珍藏下来的法宝,还有这些符箓丹药都是保命用的,你就算是跟在魔头身边也要……”说到一半,这个身板比起贺卿宣还要矮一个头的精瘦老头叹息一声,一下子像老了十岁,“他若真要如何,你又哪里斗得过他,我还是送你去蓬镶道姑那,她老人家那会就为你特意出山,若不是我们宣仪宫强留……左右你现在也没师父,还能去做她的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