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全部事件已读完。
谢先章缓缓抬起脸,联想到他们爬雪山的时候出现的那两道人影。张光明和李广想下山的迫切心情在读完最后一段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总是遇见怪异的现象,总有东西在阻止他们上山,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两人看了眼对方,顾玉岷指了指药瓶,道:“我去叫护士。”
刚起身,护士正好从外面端着消毒器具进来。取了针,又量了体温,她在一旁记录。
谢先章趁机打听道:“您好,请问以前这栋楼失过火吗?”
那护士笔下一顿,看了眼他,想了一下,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刚来没多久。”
话落,许算心和多吉突然出现在门口。两人一齐看向外头,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来。
郑清平和吴树言也回来了,所有人陆陆续续做了笔录,病房里挤满了人。第一批赶去冰洞的警察已经回来了,不出意外,全都出现了跟他们一样的症状,如今就在楼下的病床上躺着。结合两方的笔录,又验证了冰洞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他们将那块蝉玉和磁带交给了警方。
“张警官和小苏警官的事……对不起。”谢先章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没敢看两位警察的眼睛,只是觉得他们身上的制服刺得肉钻心的疼。
“事情发生得太快,那种情况下,我想,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做到很完美。”
“我们已经跟医院沟通,将你们的病理报告和血样空运到首都的医院,那边传来的结果是——这是一种从未被发现的冰川病毒。”
“冰川病毒?”
“没错,我们已经对那块地方的冰川进行采样和病毒降解处理,不过实验还在进行当中。”
谢先章愣了愣,转头看向多吉。
多吉走上来,道:“公安局的同志已经跟我说了,北京的专家想请我带着孩子们去一趟,虽然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跟洛扎有关,我得去。”
这时,顾玉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少见的温和,道:“随着气候变暖,隐藏在冰川里的病毒苏醒,且具有很强的传染性。但,既然当时的你们能愈合,那就说明现在的医疗条件有办法对付它。入侵洛扎的不是诅咒,而是这个会传染的冰川病毒。”
多吉的表情有些悲伤,或许是想起了洛扎的亲人,他坚定的看向顾玉岷:“现在不光关乎洛扎,还有整个县。我不能让家乡再次上演洛扎的悲剧。草场黄了还会绿,降初的灵魂要回家,我想救大家。”
说起来,如果不是多吉,他们早就死在草场上了。郑清平听完多吉的话,一时触景生情,红了眼睛。
谢先章忽然想谢必怀挂在嘴边的话,佛说,人生本过客,何必千千结。要看破,懂得放下。本应经历生死,应该看淡才对,珍惜眼前的生活,可谢先章一思考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挤了个难看的笑容,经历生死,反而更看重生命了。
他朝每个人的脸一一望去,有种东西在心底种下了根,从上下级,同事,同伴,伙伴,到这种超越生死的关系,他早已将大家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只是面对顾玉岷,想起进入域时,在濒临绝望之际,成了他走出去的希望。心中不免一跳,连看他的眼神都慌张了起来。
这种心情从未有过,究竟是什么?
“组长,刚才你叫我们去问的聂雨倩打听到了。感染科以前的确有一名护士叫聂雨倩,不过后来坠楼死了。”
“聂雨倩?这个我有印象,小县城里人口本来就不多,发生这种事情几乎当时办案的民警都记得。”
“坠楼原因是什么?”
“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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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众人顿时一愣,同时看向那位警官。
他想了想,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谢先章再次复述了一遍进入域的经过,两位警官听得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们并不相信谢先章的话,但从冰洞和磁带以及张光明的手册来看,有些犹豫了,便把他讲的东西当作故事来听。
“你说的配电房着火,倒是有这么一回事。”
顾玉岷沉寂半响,问道:“那医院病人死亡呢?”
他摇摇头:“印象中配电房因为电路老旧才导致故障起火,具体情况得回局里查看卷宗。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三名调查组的组员,并没有接到人员伤亡的报告。”
郑清平立马打断话,道:“哎,不对啊!我跑去三楼值班室的时候,发现门开着,而且里面还有个护士,我大致问了一下,她说以前是有位叫聂雨倩的护士,还说发生火灾的时候死了好多人,她也在现场。”
谢先章一听,忙道:“我去找她问问清楚。”
警官站起来,道:“也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又想,这么多人浩浩汤汤的挤在医院走廊太打眼,又碍事,便道:“我跟小谢同志一起去吧,老刘你把剩下的事情给大家交代一下,多吉老乡也早点准备出发去首都。”
这边,谢先章和他刚走出门,顾玉岷后脚就跟上来了。“他身体不好,我跟着一起去。”
警官点头道:“行,就按照你说的那样,我们情景还原一遍,这些我都会录音录下来,就不单独做笔录了。”
谢先章擦了冷汗,心想这再走一遍简直要了他的老命,说不上来的心惊。
三个人先是来到了护士站,谢先章看着白墙上的锦旗,不由皱了皱眉。
顾玉岷见他神情有点紧张,凑到他旁边,轻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