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岷翻面儿,见右下角有署名,也纳闷起来:“我知道绘画唐卡时有许多禁忌不能碰,比如这唐卡署名。”他用手点了点名字。“多吉次旦。”
“多吉次旦……我记得降初的父亲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你的意思是,留下脚印的人是多吉次旦?”
谢先章默了默,摇头:“可这样也说不通,如果他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大大方方进来就好,不会像现在回自己家跟做贼一样。所以,留下脚印的人不一定是多吉次旦。”
顾玉岷想了想:“有可能是这个人翻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唐卡翻出来了。柜子里装的东西很重,所以才会有拖痕。”
“那么,他在找什么?”谢先章的手腕转了转,顺着光源在原地绕了两圈。
脚下的木地板“嘎吱嘎吱”地响,他轻轻抬脚,脑中浮现出唐卡上的菩萨画像。
没有眼睛、署名的唐卡、多吉次旦、羊圈里的头颅,红色溶虫……
这些东西根本联系不起来。
只是想起许算心说那红色溶虫腐蚀皮肤,既然这样,那头颅原先应该是完好无损的,用秦枫木制作的棺椁下葬百年后才会长出红色溶虫。因为头颅里有红色溶虫,所以才会造成头皮和颅骨剥离的现象。
至于那根死树上的绳索,如果说掉下来是意外,那在红袍衣下发现肯定就不是意外。
谢先章屏住呼吸,朝四周打量。
分明有人来过!
这个人一定是借着顾玉岷与许算心不在屋子里的空隙到达第三层的。
谢先章扭头,看了眼顾玉岷。漆黑的环境里,那双清澈的眸子闪着幽光,侧脸轮廓分外清晰。
他觉得在这种精神极度紧绷的情况下能看见顾玉岷,心里倒是稍稍舒服一点儿。
算是之前说的图个心理安慰。
眼睛很好看,好看到连双眼皮褶皱都那么精致。
顾玉岷的眼睛……眼睛……眼……
等等!眼睛?红色溶虫长得跟眼睛似的,羊圈只有头没有身躯……谢先章眉头竖起,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头颅应该就是向导,塔图附近有墓葬棺椁,他去过墓葬!
19
那么再次回到刚才的问题。
这里的脚印没有走出去的迹象,也就是说这个人进入到三层以后……
他根本没出去。
就在这时,谢先章感觉一凉,一滴水正好落在他的额心。他举着手电筒,从墙壁慢慢照向头顶。
光源一点一点往上爬,乌黑的横梁上似乎滴了什么液体下来,湿漉漉黏糊糊的。
滴答,滴答。
谢先章伸手往额头抹了抹,一股酸酸的腥臭味瞬间在鼻尖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