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如一座恢弘宫殿的英雄殿,内里竟是空荡荡的。
正对着门的宽阔墙壁上依次挂着八幅画像,前两个位置果然什么都没有。
待看清楚了排在第十位的画像,江怀突然愣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父亲的画像就在眼前。
他的双腿似是灌满了铅,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这是不是另一种“近乡情怯”呢!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在他的脑海中。
只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自在呼吸,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这个世上,父亲的画像恐怕只剩下这一幅了吧。
画像中的父亲要比他记忆里的父亲年轻一些。
什么时候?
父亲开始慢慢变老的呢。
而他,今生再也无缘见到父亲白苍苍时的模样了。
他的父亲,永远停留在了六月十三的夜!
“天啊,这就是英雄榜啊!师父的画像在第八位,钟离无间虽说与师父并列第八,但他的名声不如师父响亮,所以他的画像在第九位。这第十位就是侍剑山庄的庄主了。我幼时见过江庄主一面,至今也难以忘怀江庄主的风采。”
“第五位是百里宗师,他的前面就是万俟宗师、司空宗师。岳清池,你可知道前两位是谁?”
岳清池正盯着楚牧的画像看个不停。
画像里的师父如此英气。
听到秦忆所言,他下意识地摇头。
可摇过头后他随即反应了过来,立即又点了点头。
“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又摇头又点头的做什么?”
“我大概知道了,只是不知猜得对不对。”
“说说看。”
“前两个位置莫不是留给天底下最那啥的两个人。”
说到“那啥”二字,岳清池十分默契地冲秦忆眨了眨眼。
秦忆直接笑了起来,“还算你小子脑子转得快”。
“排在我师父前面的就是昭王了。这幅画中的昭王一身戎装,骑着骏马,真如天神般威严。”
顺着岳清池手指的方向,秦忆的目光也落到了属于昭王的画像上。
一身戎装的威武昭王端的是意气风。
想来他戎马倥偬的岁月一定令人无比惊叹!
“你这么推崇昭王,干脆自请出师门吧。让楚大侠做说客,请昭王收下你。当徒弟也好,当什么都好,也算是了却你的一桩痴念!”
听到秦忆的话,岳清池直接急了,英俊的面庞上全是着急之色。
“秦兄,慎言。江湖中人,当是情意在前。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生是天门的人,死是天门的鬼。在我心里,师父就跟父亲一样。不瞒秦兄,我也是师父捡来的孩子,若不是师父,我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未可知。”
岳清池的这句“捡来的孩子”,瞬间击中秦忆的心了。
秦忆突然正色起来。
“岳兄,抱歉。我口无遮拦惯了,刚才的话你就当是一阵风,该散就散吧。我也是义父捡来的孩子,义父就是我的父亲,再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岳兄所言了。”
一向有些跳脱的秦忆正经地道歉,岳清池很不适应,但想到他与秦忆相似的的身世,一种惺惺相惜之情在心中油然升起。
“江兄,你已经在江庄主面前站了许久了。你也姓江,侍剑山庄也姓江,你们灵隐宫与侍剑山庄该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岳清池无意的一句话,引得江怀的眸子深了几分。
他总觉得江天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父亲名叫江海。
江天、江海,多么照应的名字,这只是巧合吗?
江怀不得而知。
倒是秦忆哈哈笑了起来。
“岳兄,你这问题我老早就问过老头子了。我们灵隐宫与侍剑山庄没关系,只是同姓而已。”
“秦兄,其实侍剑山庄也很神秘的,没有人知道两百年前的侍剑山庄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它就静静地立在东海畔的归墟山上,就这样过了很多很多年,直到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