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大房的动静很大,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搬搬抬抬的,一个个的箱子整理出来。
既然不打算低调处理,冯莹莹让丫鬟回去徐府叫了三十多个壮丁,让他们带着马车来接应。徐氏先让管事嬷嬷和落霞过去城北通知宅里留守的下人,让他们开门迎接。
傅泺让春风和秋霞负责登记清单,每登记一台就让人抬上马车。
国公府的下人看着他们浩浩荡荡让外搬东西,一下子愣住了,国公府要变天了吗?
有机灵点的丫头跑回去二房通禀,傅二夫人岳氏和傅月还在修弄她们的指甲,缓缓道:‘‘老夫人说让她们搬,只要不是公中的,不需要管。’’
丫头听了,退出去看热闹了。
徐氏和傅泺都有自己专门的人管理库房,平时也是归置得整整齐齐的,需要收拾的也就是日常居所的东西,平时为了低调,很多东西都是直接放在库房里封了尘。
徐府下人一进去库房,便可以迅搬走装车。
‘‘这些日常夫人和小姐惯用的桌椅杯盘就带走吧,其他的零散不值钱的小东西就不要了,晚点让管家来收拾就好。’’傅泺指挥道。
当年嫁入傅府时,董茜因为是商贾之女,故很多箱子装的都是银子或者金子,都是一些简单易流通的东西。
但是徐氏嫁进来时,却是有很多珍贵的摆设以及饰,还有两箱藏书,这两箱藏书才是无价之宝。
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这类的大件,徐氏打算等到最后才搬,这个是她的嫁妆里最占地方的。
挤挤攘攘装满了二十辆马车之后,先走第一趟。
就这样走了三趟,还没装完。
傅老夫人、傅二夫人以及傅月听到动静都终于忍不住了,纷纷出来看着。
傅月装着柔柔弱弱地说:‘‘伯母、大姐姐,你们怎么搬了这么多东西呀?下人不会搞错了吧?’’
傅泺俏脸一笑,‘‘傅二小姐,你要不要过来对一下清单,看看那样是国公府的银钱置办的?我们从大房搬东西,还没出去正厅呢?难道公中的库房钥匙在我手上?还是在我母亲手上?’’
‘‘哦,可能是公中待客厅哪里少了摆件之类的,你让人回去核查一下,再出来跟我们检查检查。只要你查出来一根线是公中的,我立马给你还十根,不,还一百根,你看可以吗?’’
傅泺清清弹了弹手中的清单,展开道,‘‘傅月傅大美人傅二小姐,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我亲生母亲还有我继母还有我未来的嫁妆,自古嫁妆皆归女子私有,与夫家无关。你不会不懂吧?你可是才貌双全的大美人呀。’’
傅月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不甘地,‘‘我只是提醒一下,没别的意思。’’
而傅老夫人则脸色铁青,看着一箱箱往外搬的东西,她的心在滴血。以前怎么没现大房有这么多好东西?如果没分家,这些东西她还可以想办法拿过来,现在都便宜外人了。
傅二夫人表情扭曲的低声怒骂了一句,拂袖而去。
冯莹莹看着,不屑的冷笑。
傅二夫人回到院子里,推倒了桌子上的茶杯瓷器,泄着一身的怒火。
而平时柔美乖巧的傅月,脸上也满是不忿。
傅之华的庶女傅婷,刚进来想禀告事情,转而默默站在一边,看着一地的碎片,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傅月说:‘‘妹妹,你有什么事吗?母亲今天心情不好,事情如果不要紧的话,你先走吧。’’
‘‘禀母亲、姐姐,我姨娘病了,府医说需要买一种药,我想申请去公中取银子。’’傅婷轻声说。
‘‘张嬷嬷,给她去支取十两,我头痛,你先走吧。’’
‘‘谢谢母亲,谢谢姐姐。’’傅婷福身行礼,跟着张嬷嬷出去了。
‘‘娘亲,怎么办,傅泺她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嫁妆,那以后她出嫁时,嫁妆不是比我更丰厚了?我以后要嫁给三皇子,嫁妆不能少,若是嫁妆少了不止我会被人耻笑,娘亲你的面子也不好看啊。娘亲,三皇子是真心对我的,他就等一个时机叫贵妃让皇上赐婚了。’’
傅二夫人岳氏怔了一怔,想起她当时候嫁进来国公府嫁妆比不上董氏和徐氏的心酸,“你放心,娘定不会委屈了你,娘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的。”
傅二夫人还不知道,她们从此会失去什么。就算知道,也无力挽回了。
国公府大房和二房分家,大房搬出去国公府,搬去城北的院子,改名为傅府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毕竟已经很多年,没看过这么热闹的搬家了。
从国公府到城北的马车,走了一趟又一趟的,有八卦的人干脆去途经的酒楼找个靠路边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猜着马车上的数量。
而在登雀楼的贵宾房里,一名穿着绸缎青色长袍,袖口和领口都用金银色丝线镶绣着复杂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枚玉坠子的男子,对住一身紫色对襟窄袖长衫,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的男子说:‘‘三皇子竟然舍得放弃这么多嫁妆的妻子,奇了怪了,他不是最抠门吗?怎么还退婚了呢?哈哈。’’
紫衣男子轻轻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散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脸上的疤痕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气质,他轻哼一声道:‘‘三皇子,他也配?这几天没事不要找我,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有急事你去城外大营找青松。’’
‘‘我知道了,我最近也要乖乖在家陪着老祖宗,她礼佛回来了,我要做几天的乖孙子。’’靛蓝衣男子也起身拍拍衣服。
‘‘走吧,我要回家给老祖宗讲八卦了,老祖宗一定哈哈大笑,哈哈哈,想想就开心,我只是想着三皇子憋到酱色的脸色我就特别的开心,饭都可以多吃几碗,哈哈哈哈哈。定北王,我亲爱的堂哥,你要不要去一趟我府上啊,老祖宗也很想你呢。’’
绸缎青色长袍男子是礼亲王的儿子谢开,也是礼亲王府的世子。
礼亲王是先帝的堂弟,也是当今皇上的堂叔,管理着皇室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