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若是往年,早下了,今年来得晚。”
沈映蓉:“宜州甚少下雪。”
人们站在屋檐下看漫天飞雪,萧煜怕她受凉,用大氅把她裹住。
那时他的胸膛温热坚实,仿若铜墙铁壁般,把她圈禁在怀里。
当天晚上下了整夜大雪,被窝里温暖缱绻,萧煜很享受这种情人间的亲昵,哪怕他知道沈映蓉的迎合并非真心。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只想把她锁在身边,待时日长些,总能把她捂热。
耳畔的呼吸平稳,青丝交缠,十指相扣,萧煜占有欲极强,只想日日腻歪在一起。
室内烧着炭盆,身边的活暖炉显得多余。
沈映蓉把被子拉低了些,萧煜怕她受凉,又给盖上。她随手掀开,他盖上,如此反复数次。
她受不了把大腿压到他身上,这回萧煜老实了。
第二天萧煜要回去应付家人,沈映蓉替他穿戴。
院子里积下厚厚的白雪,树枝上压得沉甸甸,一片银装素裹。
把他送走后,沈映蓉回到房里,起兴写了两副对联。
虽然远走他乡,所幸有魏氏她们陪伴,她倒不会感觉孤独。
屋里备得有不少年货,沈映蓉在炭炉上煮羊乳茶,烤栗子桂圆干,惬意至极。
有时候她觉得萧煜确实是个合格的金主,不会发怪脾气,也从未训斥过下人,没说过她哪里不好,多数情况下涵养极佳。
到底是从国公府出来的人,就算再纨绔混账,似乎也有点底线,除了对她强求外,其他人是懒得去管的。
连魏氏有时候都觉得老天开了一个玩笑,如果一开始两情相悦的是这个人,或许日子不会过得这般拧巴。
她是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他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阴差阳错。
大年过后的初二那天萧煜来过,之后便被抓去走外祖那边的亲戚。
直到初九,积雪融化,许婆子才过来了一趟。
先前她们商定传递消息,许婆子在后墙那边学鸟叫。
年后沈映蓉日日盼着来信儿,有时候是魏氏在假山那边,有时候则是青禾。
听到鸟叫声,青禾机灵,从廊下过去,故意大声说话喊魏氏。
外头的许婆子认得她的声音,又叫了一会儿。
青禾说暗语,一只小小的布袋从墙头抛进来。
青禾连忙去捡拾。
许婆子得了她的回应,这才偷偷离开了。
那布袋很小一只,是许婆子缝的,里头装了一块石头。
青禾将其带进屋,偷偷道:“娘子,许妈妈来信儿了。”
沈映蓉忙从里间出来。
青禾把布袋给她,里头除了一块石头外,还有一张纸条。
上头写着正月十八在通义坊太兴寺会面,并附带了时辰和详细寮房。
沈映蓉高兴不已。
也在这时,魏氏打起门帘进屋来,她识得字,沈映蓉把纸条给她看。
魏氏沉吟道:“娘子得早做安排才好。”
沈映蓉朝青禾做手势,她出去守门。
“眼下离正月十八还有好些日,魏妈妈替我问一问这边去通义坊要多久。”
魏氏点头。
主仆二人就正月十八出门做筹谋,而另一边的钟家也为着这事费心。
也该沈映蓉运气好,钟郎中的夫人姜氏是个泼辣的,自己有闺女,看到沈映蓉的求救信后生了同情心。
钟家祖辈都是京城人,钟国淮也晓得祖辈曾受过沈肃的提拔,才得以入仕立足。
沈映蓉投出去的三封求救信,另外两家因着萧府权贵不愿去招惹,选择了无视,唯独钟国淮给了回应。
夫人姜氏是个热心肠的,那封求救信函至情至性,文采斐然,引得她落泪。
钟国淮也备受触动。
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曾经那般荣耀的沈家,一朝败落竟落到这般田地,也着实叫人扼腕。
夫妻二人并不清楚对方的详细情况,打算先见一见再说。
快到正月十八的前两日,萧煜过来,沈映蓉同他说起想去太兴寺拜一拜。
当时萧煜并未起疑,她成日关在院子里,出去透透气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