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也是季牧始终看不透的人物之一。
虽然看起来和和气气,平淡无奇,但季言风却有一个令季牧望尘莫及的地方。
奕棋!
打从季牧学会奕棋开始,直到现在。
季牧不知道与季言风棋盘征战了多少个回合,无一例外,皆是惨败收尾。
季牧不是臭棋篓子。
恰恰相反。
堂堂圣人学宫,人才济济,琴棋书画各自领域都有擅长的人不少吧?
国手都出过几位。
但季牧却依旧难逢敌手,甚至越挫越勇之下,书圣不经意间都得翻车。
不过无论在外头多么风光无限,只要一回到家,面对季父,便如同不会下棋的孩童一般。
往往不消一炷香的功夫。
季牧便不得不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对此季牧深藏了十数载的疑惑。
他甚至还向书圣讨教过,书圣闻言却是摇头,笑而不语。
这时,季牧收回思绪,看到拎着一壶酒上楼的季父,乐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端着棋桌的人。
“嘿…我还就不信了!”
…
“牧儿,这次回来准备待多长时间?”
“三个月。”
“是因为你娘亲的祭日吧。”
季牧沉默半响,轻轻点了点头。
“啪”地一声,季言风捻起一颗黑子,坚定的落在了棋盘上。
戏谑的看着面容抽搐了一瞬的季牧,季言风呵呵一笑,问道。
“三个月后,还回学宫吗?”
“不了,老师说不能一味读死书,都拿着戒尺把我从书楼打出来了,要知道他之前可从来没有骂过我呢!”
“那?”
“我要去长安。”
“参加殿试?”
“嗯。”
季父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
“或许是为父老了,庙堂勾心斗角,哪里有当一个江湖少庄来得痛快?”
季牧闻言,似是对父亲言语中隐隐表示的反对感到不满,霍然间拍案起身。
由名贵玉石精心打磨而成的棋子顿时散落四溅,落在地上,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君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父亲不也曾说过,大丈夫在世,当有所为,岂可偏居一隅,坐井观天?”最后一句,季牧几乎是瞪着季父说的。
季言风面色如常,眨巴着眼睛,看着此刻气势如虹的季牧,又扫了眼下方一片狼藉的棋盘,啧了一声。
“所以季大圣人就偏偏要赖我这一盘棋?”
“咳…这把就当平局好了,来来来,我们再来一盘。”季牧立马破相,嘿嘿笑着捡起了棋子”
“从圣人学宫回来,进步不小。”
得到父亲夸奖的季牧眼神一亮。
“是吧!原来已经这么明显了么?看来这阶段不断找老师讨教棋道还是有作用的。”
“我是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