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新看过去,是个年轻面孔穿着时髦还染了红的男人。
男人朝他示意了下手里的盘子,说:“这里的鱼子酱不错。”
何景新眨眨眼,根本不知道什么鱼子酱。
男人见何景新盘子里有蛋糕,问:“这蛋糕好吃吗?”
何景新低头看了看:“还可以。”
男人便走了,走之前说:“我也去扫荡一个。”
何景新目送对方,怎么说呢,他觉得就算是同来“蹭饭”的,他和对方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他能感觉到,他本来不属于这里,他与这个高级体面的地方格格不入。
但那个红的年轻男人却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他就算也不是来交际工作的,至少能融入这个环境,很可能与这里的其他人也在相同的层次。
何景新不是故意要挖掘这些,他只是足够敏锐,能够察觉到这些。
所以在现这个场合与自己差了数不清的层次之后,何景新便不再多看周围,专心找吃的,吃饱了就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着刷手机,等严律。
严律后来找到何景新,是在外面一个露台,何景新一个人,支着手肘靠在露台的石栏上往外看。
“太无聊了,是吗。”
严律走过去。
何景新扭头,看见严律,用他惯常又轻又乖的口吻道:“你来啦。”
“在看什么?”
严律走到一旁,与男生并肩。
何景新:“随便看看。”
露台外,隔着楼下一道矮墙,外面便是马路和灯光车流。
何景新确实也没看什么,无聊么,就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打时间。
严律自然看出何景新的无聊,问了句“这里的东西好吃吗”,和男生随便聊了两句,便道:“走吧,回酒店。”
说着带头转身。
何景新一愣,跟着转身,问:“你好啦?”
严律来了句:“要不是知道这里厨子不错,想带你来吃一顿,这沙龙我还真未必会来。”
两人一起穿过内场,并肩离开。
只是何景新不知道的是,今天无论是他刚来的时候,还是此刻他随严律离开,又或者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刷手机的时候,场内关于对他的议论就没有停止过。
不停有人在说:
“他是谁?严总的新助理吗?没见过。”
“不是助理吧,严律怎么可能带助理,他身边一向不多带人的。”
“那是谁?弟弟吗?”
“没听说严总有弟弟啊。”
没有人在乎何景新到来之后究竟是满场转着吃东西,还是坐在那里刷手机。
与严律一起,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他独有的价值。
但何景新此时远远未领悟到这些,他当晚回酒店后,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手里举着一个小乌龟盘着,心里想:晚上沙龙那种场合,他什么都不会,也不懂,他就只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