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菡嗤笑一聲,「你懂什麼。」
宋雲昭瞧著宋清菡沒有跟她說實話的意思,一時間也沒了追問的興,就直接說道:「你不想說就罷了,這麼多年你我姐妹相爭,今日終於分出勝負。宋清菡,你以為你回府之後就真的能安然無憂?你身上最大的利益已經失去了,我想你應該知道的,你會面臨著什麼局面。」
宋清菡猛地抬頭看著宋雲昭。
宋雲昭冷冷一笑,「其實你心裡是清楚的吧,但是你還是要下手害我,如今害人不成終害己,那你就自己受著吧。你大概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絕地反擊,已經等了很多年了。」
宋清菡在這一刻的臉色終於變了。
宋雲昭轉身離開。
宋清菡在宋雲昭離開後,終於支撐不住伏在桌上,她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宋雲昭說的是對的,她知道自己出宮後的局面不會好。
她也知道,她身上聯姻這個最大的利益一旦失去了價值,她的母親會怎麼看待她。
別人都以為母親最喜歡最護著的是她,只有宋雲昭看清了真相。
多可笑。
宋清菡打起精神,出宮後還要面臨府里的一場惡戰,她不能倒下。她要想法子扭轉局勢,至少在她擇一門好親事前,不能讓母親放棄她,她要讓她知道她還是有價值的。
宋雲昭說她以後的婚事也就這樣了,她不會認命的。
她還要等著看,她要看著宋雲昭跟她一樣灰頭土臉的回家去。
宋雲昭多年惡氣一朝散盡,她與宋清菡不能說是兩清,也差不多了。
書中她害的原主名聲盡喪,最後被蔡氏選了一門不如意的婚事,最後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她沒有那麼惡毒,非要逼著宋清菡去死,但是走到今日的結果,也是宋清菡自找的,如果她不是非要想法子害她,她又怎麼有機會讓她自食其果。
宋雲昭回去後倒頭就睡,睡一覺就好了,那些盤亘在心頭的鬱氣就會消失了。
的一天太陽照樣會升起,這個世界也不會因為誰的離開就不轉了。
宋雲昭吃過早飯,隔壁的賀蘭韻還有宋葉熙過來約她一起去秋水亭,到了秋水亭她感覺到很多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宋清菡幾個人被逐出宮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形形色色的目光惡意的,不含惡意的,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
秋水亭里,已經懸掛上了眾人的畫作,這次有幾名宮女在廳中守著,就怕畫作再出現什麼意外。
宋雲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畫,在中不溜的位置,最前面幾張圍觀的人最多,賀蘭韻擠進人群很快又出來了,臉色臭臭的。
宋雲昭心想何必庸人自擾呢,她這種既不是學霸也不是學渣中不溜的學生,就一點也不好奇學霸的畫作。
上也上不去(不想努力拼搏),下也下不來(多少要留點臉)的人,不要有那麼多好奇心,心情會美麗很多。
宋葉熙其實也有點好奇的,但是瞧著宋雲昭這麼穩得住,莫名的自己也跟著穩住了,現在瞧著縣主的神色,忽然就有種很微妙的感覺,有點小開心,但是不敢表現出來。
賀蘭韻瞪著宋雲昭,「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這有何難,頭幾名的閨秀那都是在京城素來有才名的,我這種脫了鞋也追不上的,何必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的賀蘭韻,這嘴巴怎麼就這麼毒!
賀蘭韻氣呼呼的找了個地方坐下,宋雲昭與宋葉熙也跟著過去。
看著賀蘭韻的神色,她笑著說道:「凡事都有利弊,你要這麼想,不是最好的就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被人追上覺都睡不好,不是最差的就不用怕被人罵酒囊飯袋丟人現眼,咱們這成績,既能跟家裡人交差,又能保住自己的名聲,還不用挑燈夜戰努力奮進,多好的事兒啊,不值得開心嗎?」
嗯?
還能這麼想的嗎?
好像哪裡不對勁,但是聽起來很對的樣子。
賀蘭韻皺眉深思。
宋葉熙捂臉,好好一縣主被雲昭硬生生帶歪了。
「有點道理。」賀蘭韻還是沒想出哪裡有坑,最後給與肯定的結論。
宋雲昭一本正經的附和,「那是,我能騙你嗎?如縣主這般長得美,家世好,性子爽朗大方,樣樣如意的人,如果你琴棋書畫再十分精通,還讓別人怎麼活,多少給人留點活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嗎?」
賀蘭韻覺得很有道理,她都已經這麼好了,確實沒必要再爭什麼。
宋葉熙已經沒臉看了,她就想問問雲昭虧不虧心啊,這麼忽悠人家縣主。
賀蘭韻心情大好,之前的不悅一掃而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那可真是謝謝縣主抬愛。」宋雲昭並不太想交朋友,有縣主這樣的朋友,將來得給她填多少坑啊。
就季雲廷還在外頭等著呢,這個大坑邁不過去,賀蘭韻以後的人生那鐵定相當精彩。
哎。
可是縣主這麼幫她,她是多少還有點良心的人,朋友就朋友吧,總不能真的看著她摔個滿臉開花。
不然,僅剩的那點小良心還是真的會痛的。
張嬤嬤幾個人神色都帶著些疲憊的進了亭中,照規矩宣布結果。
「諸位姑娘都看到了,可有對排序有疑問的人?」尹嬤嬤望著眾人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