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岳凝听玉香说,严廷季傍晚时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全身湿透了。
她手忙脚乱想帮他找衣服换,他却不让她出声,别打扰到母亲。
然后就问大嫂回没回来,玉香说还没回,他也没说话,就回了房间。
玉香以为他是去换衣服了,结果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声。
玉香去一看,便看到人晕倒在地。
听着玉香讲的经过,岳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玉香,你先去请大夫,我先回家,大夫家就在巷口往南走,门口还种了些草药花朵的,很好认。”
玉香小跑地赶紧去找大夫,岳凝转急个弯儿,往家去。
路上正好又遇上了刘婶,一看到她刘婶就要拉住她说话。
这次她却拒绝了刘婶:“婶儿,这会儿家里出了事儿,要不您明后天再说,行吗?”
刘婶见她急得脑门都是汗,也没好意思再留人:“行,行,那你赶紧回去,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岳凝匆忙点头,便回了家。
刘婶家门口这会儿站了个年轻男人,刘婶一边往回去,一边跟男人说:“唉,一个女人家照顾一家人也不容易。你的事儿,等明天大姨再帮你问。”
男人没动,目光追着岳凝的背影一路,眼中难掩惊讶。
*
岳凝进了家门,反而不敢走太急,怕周氏听到。
她踮着脚小跑到严廷季的门口,也不敲门,直接便进去了。
屋里漆黑一片,岳凝只看到
床上隆起一个小包。
“廷季,廷季。”她走到床边,轻唤着严廷季的名字。
可是被子下面一动不动。
“廷季,你别吓我我,怎……怎么了?”她颤抖着手一点点掀被子。
被子刚被掀起一角,一只手猛地从里面伸了出来,如同火烙子一下,一下子印在了岳凝的手腕上,烫得她差点一个高跳起来。
还好,及时发现了这滚烫的触感来自于哪儿。
“大嫂……”
少年只露出了眼睛和脑门儿,双眼紧闭,只是在凭借着本能叫她。
岳凝把另一只手放在他脑门上,那温度都能在上面煎了鸡蛋了。
她有点慌,手不知不所措地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却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别怕,别怕,大嫂就在这里,你哪里不舒服,跟大嫂说。”
周氏生病的时候她会着急,可却不会这么害怕紧张,因为她早知道周氏的身体情况,心里有数。
可一向健康,连咳嗽都不曾有的少年竟突发高烧,病得这么突然,让她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大嫂,冷……”少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明明皮肤滚烫如火,可他却感觉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岳凝往门口看了一眼:这大夫怎么还没来。
“冷……冷……大嫂给你拿被子去。”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可握着她的那双手却如同铁钳一般不愿意放开。
“不要走,大嫂……不要去……不要去……留……留……”
少年闭着双眼,早
已神志不清,只是凭借着本能在说话,他一直在口中喃喃着不让岳凝走,双手死死地抓着她,大有一副死也不放开的气势。
岳凝挣脱不开,又听到他一直在喊冷,只好小声哄劝:“乖,听话,大嫂不走,大嫂给你拿被子。”
可她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过去。
严廷季如同置身于火海之中,而岳凝就在火海之外,他拼命地想要闯出火海,想要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