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海不理他,瞪着岳凝的坐在驴车上的背影大骂:“你个没良心的贱人,你等着,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我一定告诉爹娘,让他们找你算账去。”
“还是让你爹娘给你还钱吧,孙子。”这是大胡子的骂声。
身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岳凝始终没有回头。
严廷季却不时回头看她,似乎欲言又止。
岳凝见少年又回头看她,笑问:“怎么?觉得你嫂子我冷酷无情?”
严廷季摇头:“不是。”
“那你想说什么?”
少年转过头,看着前面的路,轻声道:“我想说……你还有我和娘,不是没有亲人……不用难过。”
岳凝愣住,怔怔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少那微红的耳根。
过了一会儿,她从车上爬到少年身后,手用力
揉了揉他的头顶:“嗯,我不难过。”
*
岳凝没有跟着严廷季进县廨,她先去远山县的永安大街走了一圈,那里的人流量比乡里大了好几倍,要是在这里能租个店铺,估计会更有赚头。
但她手头现在还没有那么多钱,顶多够在县里租一个摊位。
且这还要多亏省吃俭用的周氏。
在周氏醒来后,得知自己的病要花不少钱,便拿出了一只袋子。
是平时她给她用来买药,或者补贴家用的钱,每次也不算多,十文,三十文。
她全省了下来,几个月来竟然也攒下了一吊多的铜板。
这样,再加上她手头的一些钱,在县城租个小摊位,应该不成问题了。
但可能还是没办法在永安大街这里黄金段租。
从永安大街另一头,她拐了个弯。
刚好看到几个青衣长衫的年轻人从前面走了过来。
她听到两人聊天:“县学食堂的厨子是院长家的亲戚不成?菜做得这么难吃,院长居然没有将他辞退。”
“谁知道,这要是咱们县学门口有家酒楼,该有多好,我等便不必大老远地出来打牙祭了。”
“县学地处偏僻,县学门口除了书坊,就是卖字画的,那天一个卖烤地瓜的在县学门口呆了不到一半刻钟就走了。”
“是啊,我们除了中午休息出来一会儿,晚上下课后可以在附近走走,回寝房都有时间限制,四周也只有几家工坊,哪里比得上永安大街人多,若是卖东
西,自然要选择人多的地方了。”
几人边聊边走岳凝身边走过,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亮了好几个灯泡的岳凝。
学校,还有工坊,人是可能没有永安大街多,但特定的时段,有可能比永安大街人还多吧?
当即,她便向路人打听了县学的方向,去实地调查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岳凝回到了县廨门口,整个人都容光唤发。
严廷季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驴车上,脸斜仰四十五度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如同夏日里最明媚的向日葵。
朱现是和他一起出来的,自然也看到了岳凝。
“你取得了功名,令嫂十分开心。”
严廷季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在看着岳凝微笑,心中莫名一堵,刚才对朱现文才的佩服突然打了个折。
对着别人妻子目光如此肆无忌惮,再有才,人品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