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最后一战是自己跟贝勒一起上去的。
现在把自己摘出去,就是让自己“干净一些”。
三塔堡里,戴瑞安狠狠地敲着桌子:
“你们昏头了!贝勒说让你们把我迷翻了带出来,你们就真的照做了?!”
“我们这些人走了,他拿什么去压制城里的教会和学城,拿什么去逼着提利尔把那个叛徒给交出来!”
说老实话,戴瑞安有没有当上这个旧镇主人的心思?
那当然是有的,毕竟谁不想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占据更高的位置,避免被人端上餐桌。
他戴瑞安也想进步!
然而,却绝不应该是眼下这个样子。
贝勒真的是关心则乱,在戴瑞安看来,局势似乎并没有崩坏到这种地步。
而且……你为什么要这么干脆地拒绝教会啊!
还指望他们洗地呢!
把族剑给自己,又把手里一半的军队交给他,这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大人……您或许……不太清楚贝勒爵士心中的想法,但我,还有他们俩,我们这些跟贝勒年纪差不多的人是明白的。”
();() 跟戴瑞安不太熟悉的高地城子爵突然开口道。
“对于贝勒爵士而言,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是雷顿伯爵的长子继承人这个事实上的。”
“参天塔里发生了什么,虽然我们不愿意承认,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最高处,只有您带着失魂落魄的贝勒大人走下来了。”
“还有老伯爵最后的……那些话。”
“大人,这件事情是捂不住的。”
“而且,在最终决战开始的时候,贝勒爵士就暗示过我们,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
他看着戴瑞安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说一句诛心的话,这一次旧镇的劫难,必须有人要为此负责。”
“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戴瑞安沉默。
他懂,他当然懂。
虽然贝勒为了应对这一切做到了他能做到的全部,而且这一切的发生也跟他没有关系。
雷顿接触到了那蕴藏着黑魔法的古代遗物,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然而,就像高地城子爵所言,必须有一个人为此负责。
戴瑞安现在明白了贝勒交给自己这把警觉之剑真正的意思了。
现在的旧镇,确实是贝勒在勉力维持着局面,努力让元气大伤的旧镇在一点点恢复。
但他早就安排好了。
真正善后的人,为一切托底的,实际上是他能征善战的弟弟,戴瑞安·海塔尔!
想明白了这一切,戴瑞安呼了口气。
“贝勒……会死吗?”
三个封臣相视一眼,皆是沉默。
旧镇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曾经,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袭击了旧镇,在短短时间内就杀掉了旧镇一半的人口和学城四分之三的成员。
而当时的旧镇之主,下令紧闭城门,并且烧光了港口中所有能逃离这里的船只,并且用自己的武力,阻止一切能将疾病带出这里的人。
然而,当整个南境该感谢这位旧镇之主的付出之时,他却在疫情结束的那一天,被旧镇的子民从马背上给拖了下来,粗糙的刀刃割开了他的喉咙,他最小的儿子护在了父亲的尸身上,最终也一同沉寂在愤怒的人潮中。
所以,戴瑞安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这,也是他不可接受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