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早一点让龙椅上换个人坐为好。
宋令璋抱着卷子往御马监走。已经等到了想要等的人,自然没有必要再回司礼监了。
取卷子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人定时分,宫中都休息了,他实在不放心沈辂一人回宫正司。虽说有皇城卫负责宫禁宿卫,这皇宫里再安全不过,但……他总归放心不下。
若是他和沈辂都住在司礼监,那便方便许多了。宋令璋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
思及此,宋令璋暗暗一叹。他任司礼监秉笔之时,哪里想得到会有沈辂任司礼监掌印的一日?他那时为了方便兼顾御马监,故而不曾挪住处,如今再想挪却也难了。
何况,司礼监这地方尽是太监宦官,沈辂一个姑娘家住过来到底不方便。
罢了,还是等日后再寻机会罢。前些年陛下开恩,允他在宫外置了宅院。因着那一点隐秘的心思,他府上一应花木院落,皆是按照沈辂的喜好安排布置。
等到新皇登基,宋沈两家平反之时,他若是求沈辂下嫁,应当……不会被拒绝罢。
心腹
初选复选两轮选拔过后,雁落如愿被选进了司礼监。
“大人费心了。”雁落诚心诚意地道谢。
复选的时候她发觉宫正司和尚宫局的许多姐妹都陪她一起去考司礼监,心中便有了些许猜测,等到最后姐妹们各自被分去他处,唯有她一人进了司礼监,她便心知肚明了。
司礼监的新人是由陆大人和宋督公一同商议选定,为了让她进司礼监,想必大人用了不少心思。
陆月寒微微一笑:“也是你的成绩好,否则我再是费心费力,也选不中你。”
这并非虚言。司礼监的人选皇上会过目,她和宋令璋再怎么暗通款曲,明面上总得让宋令璋在帝王面前交差。
所以她安排了不少人手去陪考。倘若只一个宫正司的宫女去考司礼监,未通过便也罢了;但如今这许多宫女去考,若是一个也不中,便是太后也容不得。
这些人,都只是为了雁落做陪衬。
也是雁落本人争气,这么多宫女宦官之中她的成绩排在第一位。这样亮眼的名次,若选不进司礼监才有问题,便是皇上不满,却也说不得什么。
“待到明日,就该称一声苏大人了。”陆月寒打趣道。
“大人!”雁落跺脚不依,“大人莫要取笑我。”
陆月寒一笑:“好了不说了,你去罢。知道你们今日摆宴,莫要去迟了。”
交好的宫女们设宴,一则庆贺姐妹们考上女官,二则也是给分去他处姐妹践行——虽说同在宫内,但毕竟去了不同的衙门,再相见到底不如往日里容易。
这也算宫中传统,陆月寒自然不会拦着。她顺手给弦鸣也放了假,自己提了食盒去听雪轩。
“就知道今日你也会来。”许云深笑道,“快进来罢,雪霁在里面等咱们呢。”
陆月寒把餐盒递给小宫女,就势挽了许云深的手一同往里走:“今日你过生辰,我如何能不来?”
任雪霁果然已经到了,正在里面握着小皇子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长生才两岁,你急什么。”陆月寒取笑道。
“也没打算正式开蒙,不过是写着顽罢。”任雪霁笑道,“月寒你写字最好看,你来。”
小皇子睁着大眼睛看过来,肉乎乎的小手攥着笔,瞧着又乖巧又可爱。陆月寒不由得弯了弯唇,当真走过来,握着小皇子的手在纸上写下“长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