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轲男子汉大丈夫,当然是敢作敢当,甚至还理直气壮道:“娘子所言甚是,我时常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有什么关照不到的地方,娘子一定要多提点,好让我能越做越好。”
姜令窈差点把孩子笑出来。
家中有母亲和大伯母都在,隔三差五也都会上门看望,姜令窈自己也很听话,太医和母亲们如何说,她就如何做,即便六个月时,除了鼓起的肚子,竟没把自己吃胖。
冬日里穿得多,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她是年节元月休假,显得比以往要圆润一些。
根本看不出脚步迟缓来。
姜令窈自己也觉得怀孕并不太过辛苦,甚至很庆幸还有三四个月就能生下孩儿,段南轲就不用日夜提心吊胆,每天醒好几次看她了。
但人生总是有意外的。
六个多月时,太医又按例看诊。
很多年后,姜令窈都没忘记当时老太医的怪异表情。
只看他挑了挑花白眉毛,一双眼睛瞪大,抬头看向了姜令窈。
姜令窈跟段南轲都被这一惯稳重的老太医吓到了,段南轲当即就白了脸:“张太医,这,这是怎么了?夫人可有不妥?”
张太医难得看段南轲吓成这样,忍不住眯了眯眼,笑呵呵打趣道:“国公爷,难得见你着急,你莫慌,郡主无碍,腹中孩儿也甚好,只是……”
他这一只是,让段南轲刚松懈的心弦重新绷上。
“张太医,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张太医便笑了,冲两人拱手:“恭喜两位,郡主怀的是双胎,六月胎儿坐稳,我这才诊了出来。”
一听到双胎二字,段南轲和姜令窈都愣住了,姜令窈下意识低下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这里面,有两个?”姜令窈有些不解,“可孩子并不如何闹腾,胎动都不太多。”
他们家的这个小祖宗一贯乖巧,到了五六月该胎动时,也就是她吃过饭或心情极好的时候会动一动,比许多孩子都要安静,若说这里面是两个孩子,那着实有些懒怠了。
张太医一听这话,眉目微皱,又把手放到姜令窈的脉上,仔仔细细重新听了一遍。
姜令窈这会儿也紧张起来,她跟段南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见张太医松开眉头,面上重复笑意,两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张太医也不等他们询问,便直接开口:“两位莫怕,虽说孩子已经六个月,但是双胎,自来比别的孩子要小一些,大约七月时应该会很闹腾,郡主可得忍住。”
张太医道:“一般怀双胎都会辛苦许多,但郡主这一胎怀得平顺,大约最后两个月会辛苦一些,不过双胎不会怀足月,大多数都是九月便生了,孩子们满打满算五月初都会生产,若是性子急些,四月底就能落地。”
老太医见多识广,不光双胎,三胎都见过,自然没有多惊慌,反而还笑着恭喜两人:“双胎是福气,两位能得一双孩儿,自是喜上加喜,恭喜了。”
听到老太医如此说,段南轲才缓过神来,一双深邃的桃花眸定定看向姜令窈,眼眸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钟情。
“娘子,辛苦了。”
姜令窈此刻心中满是喜悦,她拍了拍段南轲,先谢过老太医。
老太医笑眯眯说:“郡主莫要担心,之后我每十日就登门给郡主诊脉,郡主放心便是。”
他说着,看段南轲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便道:“我一会儿重新写过膳食单子,也会留下急用方,府上大夫一看便知。”
老太医难得絮叨一回,在武安公府上耽搁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去,待他离去,段南轲才轻轻抱住了姜令窈。
他甚至都不敢用力,怕自己使劲捏坏了她,还有她腹中的两个孩子。
“窈窈,你辛苦了。”
段南轲甚至都有些哽咽了。
姜令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好啦,这是喜事呀,你哭什么!”
“都要当爹了,可不许哭鼻子,再说,”姜令窈笑出声来,“人家怀一次,辛苦十个月只能得一个孩儿,我这一次得两个,简直白赚。”
段南轲:“……”
段南轲被她逗笑,长长舒了口气:“你要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