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友肯加入靖武司,老夫自然欢迎至极。但是有句话老夫且说在前头,否则以后你可能要责怪老夫。”
“穆老请说。”
“靖武司虽然在江湖中名声很大,但实际上权力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大,反而受到诸多制肘,而且上升之路极窄,只能在靖武司自有体系中升迁。
反倒是以小友的资质和实力,若是去参加武举,必能一路过关斩将,在那东华门外唱名,成为人人艳羡的武进士,以后前途远大,文可入阁,武可拜将。”
穆老不愿当了好人又没落下好处,还是先说清楚利弊才好。
赵夕摇摇头道:“我要的只是进武库一观,走武举,太慢了。”
武举取士,就和科举取士差不多,属于在大夏为官的正途。
只不过武举更偏重武力。
若无实力傍身,文章做得再好,也顶多当個幕僚师爷,是做不了官的。
毕竟这种人人都可掌握超凡武力的时代,实力太低,根本服不了众。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若是当了朝堂大员,却连武人的一个眼神都承受不住,岂不是把朝堂的脸面都丢尽了。
但想要走武举,就得先考武秀才,再考武举人,最后等两年一次的京试考进士。
考上进士后还不能立即封官,得考察一段时间,然后下放地方为官,之后才能一步一步升迁。
武举为官相比靖武司的举荐为官,胜在后劲足,上限高。
在靖武司中,就算升到最高的指挥使大人,也才正三品而已。
而一州州牧便是从二品,更不用说入阁为相了。
然而赵夕对自己的目标很明确,他要的是大夏的百年积累传承,至于通过何种方式得到,他是无所谓的。
穆老这才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今年的举荐名额就交给你了。”
哪怕他是靖武司千户,也没有随意许诺百户的权力。
他有的只是举荐权。
每一年,他都能举荐一人加入靖武司,无需考核,不问来历,直接获得朝廷官身,是众多江湖人洗白上岸的不二选择。
当然,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动用这项权力。
毕竟他举荐谁,就相当于谁的担保人。
以后出了事,他得受牵连的,不是说举荐完就没事了。
同理,若是他举荐的人前途远大,那他为国选才,同样是大功一件。
穆老就很看好赵夕。
虽然他练魔功,凶性大,杀人不眨眼,对朝廷威严毫无敬畏之心,但抛开这些事实不谈,他也是一个前途远大的好青年嘛。
何况他上头有人。
而且他现在成亲了,有了家人的牵挂,就有了软肋,以后大概就不会随便杀官了。
只要不杀官,一切都好谈。
一旁的裴默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
“那我们说的丹药?”
“裴老板只管将丹方和药材送来,赵某即便去了靖武司,这炼丹的手艺也不用丢下。”
赵夕笑道。
裴默庆幸道:“那就好,那就好。”
可他的笑容却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既然都谈好了,就喝酒吧。”
穆老举杯笑道:“这是春风楼的名酒度春风,不仅入口极佳,而且喝醉后好似春风一度,身体舒服,没有半点后遗症,老夫独爱此酒。
喝完酒,我们再去欣赏歌舞,今晚有春风楼头牌如霜姑娘的霓裳羽衣舞,老夫是期待已久啊。”
赵夕自认是个萌新,这时候听老司机的就好。
接下来,三人浅浅喝了一轮,便去看了歌舞。
而后赵夕以莫大毅力拒绝了留宿的提议,回家去了。
此地消磨心智,不宜久留。
只不过才过了几个月的平静生活,赵夕却觉得牢中那段煎熬岁月,仿佛已经是很远之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