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没做声,拿着湿帕子擦了擦手,余光无意中一扫,倏地顿了顿。
卧房的雕花木门半掩着,珠帘垂曳,顺着缝隙能瞧见桌案上那座精致华美的西洋钟。
……在西洋钟边,一只仰天咆哮的小麒麟木雕正挨着摆放,雄赳赳气昂昂。
姬恂看了许久,突然缓缓笑开了。
***
果然和吹糖人的老人说的一样,今日王府门口那条长街仍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楚召淮昨日只是草草逛了圈,正要过去再仔细瞧瞧,一只手从身后搭来。
楚召淮一愣,条件反射回手拍了过去。
“呜噗——”
姬翊猝不及防被拍到胸口,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老血:“你做什么?!”
楚召淮一见是世子,赶紧收回手,心虚道:“对不住,打伤你了吗?”
一个病秧子也没多大劲儿,姬翊揉了揉心口,没好气道:“本世子又不是豆腐做的,哪能轻易打伤?咳……走吧,本世子带你去玩。”
楚召淮诧异被他拽着手腕往前走:“你不做功课了?”
“昨晚做好了——真啰嗦,走,今日想逛什么?”
姬翊打了个哈欠,眼底隐约有些乌青,但他精神头倒是足,看着熟悉的门口人声鼎沸,啧了声。
从小到大家门口还从未这么热闹过。
王府外的长街直通京城主街,算上府邸四周,这小集市满打满算得有两三里长,和逛平安坊没什么分别。
楚召淮跟着姬翊往前走,现摊位似乎比昨日还要多。
姬翊意兴盎然:“哎,这儿有很多关扑摊位,你能再来一个六纯吗?”
之前在画舫和三皇子关扑,姬翊只顾着震惊和高兴,都没好好瞧楚召淮是如何做到的。
楚召淮吃着姬翊买给他的驴打滚,点点头说:“好啊。”
之前被绑架右手被他强行掰错了位,仔细养了这段时间已勉强能动了,楚召淮寻了个摊位,手指捏着铜钱随意一抛。
哪怕手伤着,也抛出了五枚同样花色。
姬翊震惊极了:“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楚召淮疑惑道:“这有何难?玩多了自然会了。”
姬翊:“……”
突然想起昨晚他爹那句“一篇策论有何难”。
两人继续溜达,姬翊忍了一会没忍住,问:“你的右手怎么回事?”
楚召淮说:“撅脱臼了,养一养就好。”
“不是。”姬翊拽着他的袖子,手指在他腕子上那道伤疤上一点,“这儿。”
楚召淮吃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身体像是僵住了。
姬翊:“召淮?”
楚召淮“哦”了声,将袖口往下一拽掩住那道伤疤,不自然地道:“无意中伤到过——梁枋呢,你俩不都是形影不离吗?”
见楚召淮不想说,姬翊也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