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可以燃烧生命、可以抛弃责任,如此伟大又如此自私。
所以谢如溪也受了这种爱情观的影响?
顾勉凝视,或许有吧。
孩童时期对爱情最大的认知,来自于父母之间激烈、狂热,仿佛能焚烧一切的……“殉情”行为。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疯狂?”谢如溪尾指动了动,轻声说,“小勉,你害怕我成为妈妈那样的人吗?”
顾勉还没有回答,谢如溪就自顾自地说:“正常人都会害怕吧,谁谈恋爱不想谈个正常人,反而和疯子谈啊?”
他扯了扯嘴角,“不过,小勉,你别担心。我知道这种行为不好……”
€€€€我不可避免地受影响,但也努力去掰正。
“你之前还说过我爱情至上主义,其实我只是想谈一场好好的恋爱,付出我的感情,仅此而已。”
“我不会像我妈妈那样,把爱情看作所有,不顾生命、责任……”谢如溪喃喃自语,“这真不好,对吗?她完全忘记了我,听起来糟糕透了……”
顾勉牵着谢如溪的手,放慢步伐。
“如溪哥,我会长命百岁的。”他认真地握住对方的手,“一定死在你闭眼后。”
谢如溪愣了几秒,没忍住笑意,“等下,你这话说得怎么奇奇怪怪的……”
好吧,按照逻辑来说,殉情的前提条件是有一方死了,只要不死,这个关系就不成立。
杜家。
“好吧,也不是不行。”他捏了捏顾勉的虎口,笑吟吟地说:“到时我会在地府的桥边等你,你不要着急,慢慢走过来哦。”
顾勉心神微动,琥珀色的瞳孔撞入视线。
他难得晃神,轻柔的风拂过脸庞,口中的话滞在喉咙。
“嗯,好。”
细微的痒意从皮肤钻进心脏,刺挠了一下,又悄然隐匿。
往生塔。
塔有九层,远看尖端指天,与无边的天际相容,颇感渺小,近看则巍峨屹立,气势雄伟。
往生塔不在正门的大道出入,而是在侧边的一条小道。
在这边分流的人逐渐减少,最后只有顾勉和谢如溪两人在走。
一身明黄僧服,光头烫戒的和尚站在门口,他身形精悍却面容慈祥,念了句佛号,朝他们走过来。
谢如溪往前一步,点开手机,向对方展示寺庙预约的页面。
“两位请进。”和尚默念“阿弥陀佛”,垂下眼帘,慢慢退开。
塔内空地狭小,烛火燃烧,诵经声飘渺,好似从远方传来。
举目望去,一格格的红木柜矗立,上面标记着特殊的数字。
顾勉跟着谢如溪去了塔的第三层,折角的墙壁挂着经文和画像。
顾勉全程仿照谢如溪的动作,拿香、跪拜、磕头、上香,一丝不苟。
谢如溪跪在拜垫,低着头,唯余侧脸模糊的轮廓。
他双手合十,闭眼,脊背弯曲成一定的弧度,久久不动。
谢如溪跪了多长时间,顾勉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