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什么书信?”门房一脸茫然,“公子,我从未见过南家的人来,更没有递书信的,给老爷夫人小姐们递帖子的倒有不少,您要看看吗?”
“不必了。”裴元悯想,兴许是被门房不小心漏了,或弄丢了,既已见到嘉穗,别的就不重要了。
“三公子去哪里?”门房见他翻身上马,连忙走出来问:“不和老爷夫人知会一声吗?”
“来不及了,回来时我自会同他们请罪。”裴元悯摆摆手。
嘉穗的船只三日就能到梧州,他走水路太慢,骑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应该能赶在她下船前抵达到那儿。
等接到她,他们这一番波折也就结束了,到时他会尊重嘉穗的意愿,是悄悄的回家来,还是留在外面。
反正裴家在沿海一带都有生意,嘉穗愿去哪里,他陪着就是。
只一想,他压抑一晚的眉眼不由露出笑意。
他刚跑出裴宅所在的这条街,面前突然闯出一个小厮,裴元悯急忙勒马,认出对方是九叔船行里的一名伙计,眉头深深皱起。
“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我若是来不及勒马,你刚才就成一摊肉泥了!?”
“三公子,铺子里出事了,您快过去瞧瞧吧!”伙计一把抱住他踩在马镫上的脚,死死抱着。
“我有事,铺子出事回家跟大哥说,我来不及了!”裴元悯想甩开他,那人抱的很紧,勒得他小腿肚子都疼,他想踹,又怕伤了他,“放开!”
“九叔出事了,三公子,你救救九叔吧,不然真的就来不及了!”伙计一仰头,鼻涕混着眼泪流了出来。
一听九叔有事,裴元悯吃了一惊,九叔是看着他长大的裴家老掌柜之一,他昨夜才托九叔将嘉穗送上船,怎么今日就出事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人命关天,他不能见死不救,他心里暗暗对嘉穗说了声对不起,只能晚点再赶路了,扬鞭朝港口裴家九掌柜的铺子疾驰而去。
下马的时候,裴元悯将马绳交给门外的伙计,不经意瞥了一眼港口泊的那几艘船,本不觉得有什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扭过头,又盯着看了一遍,一股寒气直钻头顶。
他上前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昨夜分明已经载着嘉穗离开的那艘货船,居然回来了,就泊在他的眼前。
不可能有错的,就是那艘船。
怎么回事?
那艘船不是还有两日就到梧州了吗?
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如果船在这里,那船上的嘉穗,在哪里?
裴元悯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与其同时,身后传来九叔虚弱的一声,“公子快走!”
却来不及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包围了整个铺子四周。
裴元悯这才发觉,今日港口码头尤其的安静,不见搬货的伙计,不见督工,不见几大家的掌柜,不见熙攘的商贩走卒和等待登船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