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你快点儿……”王一磊的口气似乎很著急。林春走了上去,王一磊连忙拉著他进了车里。
等他发动车子後,林春发现他不是往前开车,而是不断地向後倒车。
“一磊,你这是做什麽?”林春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刚刚在车里,看到一个经过的人,有点像林天。”王一磊边倒车,边回他。
“你说什麽,那你怎麽不叫住他!”林春著急了。
“我叫了,可他根本没有反应!”
王一磊终於把车倒在了一个可以转弯的地方,立时掉头开车往前。
林春在街边那些行人中间寻找林天,可是,按照王一磊的说法,林天是步行的,这麽短的时间,他哪里会走出这麽远来。
林春对王一磊笑了笑,“一磊,你如果想要安慰我,这实在是一个很糟糕的办法!”
街边的一个大排档矮桌边,林天,哦,当然他现在被人称为小宋,宋鱼,因为他在替一个养鱼的养殖户送鱼。
“小宋,走啊,今儿的菜还合口味不!”大排档的老板娘很喜欢这个眉眼精神,干活利落的小夥子。
“嗯,挺好的,就是那个黄花鱼总觉得跟我以前吃的味道不一样。”林天,或者我们也称他为宋鱼吧,宋鱼起身沿著这条街面往前慢慢地走。街上的很多人都跟他很熟识的样子,似乎他一直都生活在这里。
宋鱼点了烟,看著对面的那家花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总爱往这里走。他原本想过,或许这里有他放不下的人,还是事?
可是,在他上星期终於下定了决心走进这家花店时,既没有人热泪盈眶地抱著他,“啊,你终於回来了!”也没有人一脸鄙夷地看著他,“你还回来干什麽!”
林春在酒店坐立难安,决定还是出去走走。
顺著街道,林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到了转角处,橘黄色的路灯下,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用手撑著墙壁,一边对蹲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少年说,“你轻点,啊,轻点儿!”
另一个少年用手搓著那个站著的少年的腿,“轻了没有用,腿麻了就得用点劲儿。”
林春站在路边,看著这两个少年,神思一晃,似乎是林天和自己在这里。
林春继续往前走,不觉居然走到了水莲的花店。想起那两个月这个姑娘对自己的照顾,林春还是走了进去。
宋鱼从杂货铺的柜台转了过来,再看一眼对面的花店,要不,再去看看到底为什麽自己会挂念这这片花店?
“小天?”林春从花店走出来,看到正在四处看花的那个人,心底是不可抑制的狂跳。可是他对自己居然仿若罔闻。林春走了过去,握住他的手臂,“小天!”
林天回头,看著一个样子极好看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神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看著他的眼神,林春的头脑中蓦地出现了一幅一幅残破的、毫无关联的画面,似乎有这个男人,似乎有一种别样的纠缠,但是他不确定!
“我叫宋鱼,我想你认错人了!”
林春急忙把挂在颈子上的戒子掏了出来,“你记得这个戒子麽!”
林天摇摇头,“我没有带戒子的习惯!”说完,转身往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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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也跟著追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王一磊让他回来。
林天看著身後一直跟著自己的人,他停了下来,“你真的认识我?”
“你叫林天,我是林春,我是你的……哥哥!”林春看著眼前的林天,他这样视自己为路人的态度让林春心里有些发慌。
“你是我哥哥?可我们似乎并不像!”林天的疑问很合理。
“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弟……”林春知道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开始离谱了,可它是事实啊。
果然,林天一乐,用那种痞痞的调子说,“哟,那你找我干吗呀!”看著林春窘迫的模样,林天不知道怎麽的心情忽然很好,“再说了,你怎麽证明我就是你说的林天,怎麽证明我们就是你所说的那种不是亲兄弟的兄弟关系啊!”
林春实在没想到林天会这样问自己,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居然还要证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林天吹著口哨继续往前走,他急忙跟了过去,“小天,其实我们……”他拉住了林天,却无法说出心底的话,我们是爱人这样的话能说麽,能这样对一个同是男人的人说吗?
林天饶有兴致地看著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神情里头有一种让人忍不住要去逗他的味道,於是他低头附在林春的耳边,“难道你想说,其实我们是爱人?”林天自己说完开始大笑,他想自己这句话一定会把他吓走了吧。
可是等他定下神来看的时候,那个人的脸上不是被吓住的样子,反而是一种欲语还休的神情。他自己倒吓了一跳。
“那好吧,你要让我相信你的话,总得有点儿什麽证据吧。譬如,你说说看我身上有没有胎记,有的话是在哪里?”林天觉得这个人逗弄起来真是有意思。
“你左手手臂上有烧伤!”林春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胎记,但是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
林天抬起左手,笑了,“这儿啊,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烧伤,而且你也不是第一个这麽跟我说的!”
林春无法再开口,多可笑,他和他是有过最亲密关系的两个人,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身体上有没有什麽胎记。
当跟你欢爱的那个人都是从背後压上来的时候,你能知道身上的那个人有没有胎记,或者是哪里有胎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