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安退走,必定令另一人不可避免漏出破绽。
她极为精准抓住机会。
电光火石般出刀。
藏腰刀绝雪是短刀,短刀有短刀的好处,那便是够快!
只要够快,就能杀掉大部分敌人,就算对方是朝露境剑仙!
当卢子安回到不知怎样围杀宋婉如的捉虫众中,猛然看见宋婉如好似幽灵自齐剑泉身侧划过。
齐剑泉依然出招不停。
大概过了两个呼吸。
他捂着脖子,震惊注视宋婉如。
鲜血止不住从他手指间流出。
卢子安张大了嘴,眼睁睁瞧着齐剑泉仰头倒下,宋婉如反握绝雪仿佛下山猛虎,狠狠地扑过来。
从三品指挥同知李业适时现身,挡在众人前。
看到李业,宋婉如知趣的后撤,留下一句:“齐剑泉狂言壮语说了不少,我还以为多厉害,现在来看,一般般,名不副实。”
又听柴承佑大笑:“好啊,我教的心月狐杀了位指挥佥事,必定使我教在南吴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李业面有愧色,却一闪而过。
让人抬走齐剑泉的尸,率领捉虫司竟然不战撤退。
剩下的两位镇抚使蒋信、梁竹涛一句话不说,默默跟随李业。
卢子安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蒋信与梁竹涛为什么这般前倨后恭,走了一段距离,立即恍然大悟。
李业这位指挥同知,竟是收服了捉虫司诸人,指挥使赵之卿只剩齐剑泉一人。
思维多散一下,联想李业亲自调查礼部侍郎王纯甫死因,岂不是贼查贼?!
“卢兄。”李业不知不觉来他身边。
卢子安回神,心惊胆颤的低声道:“我……我唯李兄马是瞻,绝无二心!”
他微微一笑,问道:“你想明白了?”
“礼部侍郎的行踪是……是……”
“不错,王纯甫的行踪确系我透露给赵汝愚的,但没算到刘相公竟把左蒲找来了。”
李业说起来没完,“庞虎跟郭徽不肯投我麾下,他们必须得死。你呢,卢兄,你也是刘相公的人,到了此般境地,你我敞开天窗说亮话,是依旧效忠刘相公,还是……”
“李兄,刚才说过了,我唯你马是瞻,绝无二心!”
“那好,喝下这瓶毒药。”
李业递给他一个白瓶:“此毒唤作《白相守》,七日之内不作,七日之后,我会给你解药。”
想都不想,卢子安接过,仰头喝尽。
白相守,无色无味,似乎喝了点水。
“好,卢兄果然是壮士,能得卢兄相助,我李业何愁坐不上指挥使的位子!眼下请卢兄去见一见刘相公,告诉他,礼部侍郎可以让他仍然安插自己人,接下来的事,却需要袖手旁观,不必帮孙元季一党。”
卢子安明知这才是真正的投名状。
从他的视角看,开禧城局势逐渐明朗,朝赵汝愚、李业谋算的结果展,假设等陈六幺的八部天龙成熟,再让赵汝愚等人得到,刘相公、孙相公可谓是一败涂地,不仅南吴朝堂的党争为之改变,整个天下也要受之影响。
“哦?卢兄不远去?”
卢子安赶忙向李业深深一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我愿意受李兄驱使,自当往见刘相公,讲明利害。”
“好,我等恭候卢兄佳音。”
打量卢子安离开的背影。
梁竹涛问道:“李大哥,小弟到现在还不明白王纯甫为何非死不可?”
李业霎时失笑:“谁告诉你王纯甫才是最重要的?”
“啊?”
佛家练气士的蒋信道:“梁兄,王纯甫不重要,礼部侍郎的位子重要,他死了,礼部侍郎空出来,可以跟刘相公拉扯,倘若刘相公不同意作壁上观,事后也能推选其他人上去。”
“原来如此。”
李业早就有言在先,他成了捉虫司指挥使,蒋信和梁竹涛皆高升从三品指挥同知。
蒋信忍俊不禁赞叹道:“赵先生的谋划,当真算无遗策啊。”
“出了些差错的,柳太渊的嫡长子柳策身死,江虎臣不管不顾抢夺陈六幺,若非那小子的剑够厉害,指不定满盘皆输。”
“是啦,柳太渊会不会疯?”
“暂时不会,冤有头债有主,嫡长子被北隋势力杀了,往后他定然敦促朝廷北伐。”
“天下,要大乱了……”
梁竹涛望去,询问李业:“大哥,帮不帮柴承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