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轻轻点了点头,唤来了下人去准备东西。
好在情况并没有王富贵想得那么糟糕,周围的杂草已经枯死,十三和那管事太监处理起来很快。
坟冢边上不知何时长了颗银杏树,如今已经齐腰高了。
十三本是要将这棵树也铲除,王富贵制止了。
银杏象征着坚韧和沉着,想来能长在坟冢边上,也算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
长孙家不仅仅只出了两位将军。
坟冢边的杂草很快被清理干净,王富贵和阿雪双双跪了下来。
他虔诚地在坟前磕了三个头,不光为他,也为长孙透。
磕完头身侧得阿雪却像是再也忍不住一般,痛哭出声。
她指责自己没有保护好阿娘,让本就体弱的阿娘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密室中郁郁而终,如今魂无归处。
王富贵听了只觉心中酸涩难挡,一时也红了眼眶。
长孙雪同他又何其相似。
只是活下来的人,要勇敢地向前看。
王富贵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中,“阿雪,我们是长孙家的孩子,可我们不能只活在长孙家的阴影之下,你已经很勇敢了,可我们还要再勇敢一些,这一生还很长,我们总要向前看,往前走。”
长孙雪靠在二哥怀中,已是泣不成声,她揪住二哥的衣襟,十分吃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无法控制自己此刻的情绪。
她花了很久才说出那句她要说的话。
“二哥,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还活着……没有让我孤零零一个人……活在没有你们的人世间。”
王富贵轻轻抚着她的背,这句她拼凑了很久的话,断断续续传入他耳中,却让他无比难过。
如果那一天他也死了,这朵坚韧不拔傲雪寒霜的雪梅,也许就凋落了。
他搂紧怀中的人,坚定又有力地说:“阿雪,你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
自阿澜出宫以后,赵铁柱每天的精神状态直线下降,总担心派去的那几个人伺候不周,隔三差五他就要派孙德福走一趟。
整天没事就把衣袖撸起来,看着阿澜叫孙德福带回来的红绳发呆。
现在他算是明白睹物思人是什么感觉了。
难受,就是非常难受。
趁着燕洵批改奏折的时间,赵铁柱又一个人躲在一边流泪猫猫头。
呜呜呜呜,内,卡密撒嘛,这世上有没有帝王速成攻略啊,好想直接甩一本在燕洵脸上叫他自己去学啊!
然,卡密撒嘛可能是没听到他的心声,倒是燕洵似有所感地问他:“皇叔,这折子上所书的北地种稻谷一事,我不知如何是好……”
赵铁柱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只能暂时收起他的痛苦面具,无奈地将衣袖放下,走到他身边,开始给他讲授北地地理条件和种地的基础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