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佑歪了歪头,笑容忽地自唇边溢出,转瞬扩散至眼角眉梢:“这总不是姐弟之间表达情感的方式了吧?还需要我再对此做进一步的阐述吗?如果理论不够全面,我还可以辅助以实践。”
“不不不……”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向后跳开:“我懂你的意思了!”
他不依不饶地逼近:“真的?”
“真的真的真真儿的比真的还真!”我再退,绊倒,一跤跌坐在床:“你是想跟我在一张床上醒来,然后一起看日出!”
他大笑:“哟,看不出小妞你还挺文艺的嘛!不过需要补充一个必要条件,被中乾坤,无牵无挂。”
我:“……”
男为乾女为坤,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文艺果然永远敌不过二逼啊……
“好了,我先小睡片刻,你去做饭吧!”沈佑伸着懒腰爬上床:“好几天都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钻进被窝:“这事儿就算……完啦?”
“完了。”
在男女恋爱关系的确定这一重要问题上,作为女方的个人意愿竟被如此无视得如此特地,让我十分郁卒。
独自呆坐片刻,只觉索然无趣。起身欲走,已面朝内做熟睡状的沈佑忽地出声:“我只是表明自己的心意,你现在不用忙着做回答,况且,你暂时也不可能有明确的答案。阔阔,咱们一起等。”
曾经以为,‘我等你’,已是最让人感动的海誓山盟。
却原来,竟抵不过这简简单单的一句。
无论什么局面,无论需要多久,这个过程,我和你共同经历。这个结果,我和你携手揭晓。咱们,一起等。
(23)
我做好饭后,见沈佑睡得正熟便没忍心叫醒,闲来无事又顺手将那乱得堪比飓风过境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收拾了一遭。
经常看到言情小说里描述男主有洁癖,东西永远是整齐的,房间永远是整洁的,从这个方面来看,生活能力和学习能力成反比的沈老师,绝对是个炮灰命……
等一切搞定天已擦黑,再度去卧室想喊沈佑起来吃点东西,却发现他的体温有不降反升的苗头。我一惊,忙取来药片喂他服下,又拿湿毛巾一遍遍给他敷额擦颈。
大概是烧得难受,沈佑开始无意识地辗转挣扎,偶尔还含含混混地说些胡话,输啊赢啊打赌啊意外啊什么的,貌似还掺杂着几个陌生的人名,我听不清也听不懂,便不再去留意。
那些估计跟他在北京的几年有关,只是看他如同坠入无底梦魇的痛苦模样,当不会是什么快乐的回忆。
一直折腾到晚上九点多,情况才总算有了好转。他沉沉睡去,我不放心,仍守在床边。
从小到大我很少见沈佑生病,加上阑尾开刀那回,自有记忆以来绝不超过五次,且每回都凑巧两家的大人不在,只有我忙前忙后地陪着。现如今,才重逢了几个月这小子便又莫名其妙地病了,我实在有些怀疑究竟是天作孽还是自作孽……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沈佑的鼻梁:“又要让我不分对错的让着你,又要让我任劳任怨的照顾你,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啊?”
似是被弄得痒了,他皱皱眉躲开,偏首侧身,脸颊恰恰压住了我来不及收回的手,顺势在我的掌心蹭了蹭,慢慢掀开一半的眼帘,既浓且长的睫毛扑闪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勉强将散乱的焦距对准了我,再经颇显费力的辨识,方忽地绽出一个笑来,软着沙哑的嗓音:“阔阔,你在呢。”
我见他明显还犯着迷糊,便顺着话答应:“在啊。”
“会走吗?”
我帮他掖好被角,随口哄着:“不会。”
他睁大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我,像个小孩一样执拗:“不许骗我!”
我无奈:“骗你的人是小狗行了吧?”
他便笑着点点头,似是终于放下心来,复又闭上眼睛。安静了几秒,忽地叽叽咕咕冒出一串疑似咒语的碎碎念:“我一定要很快很快长大,比阔阔高很多很多、比阔阔壮很多很多、比阔阔厉害很多很多、比阔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