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的电话簿与之前的几乎没有不同,只是联系人的列表里没有了沈佑的名字。
但到了需要用的时候才明白,si卡是否储存了那个号码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已然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想忘也忘不了。
一个键盘一个键盘地按下,我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那串数字深吸一口气,拨通,只响了一下便被接起,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略有些疲惫沙哑,问得直截了当全无废话:“到了?”
我愣了愣:“在宾馆楼下。”
“我马上过来。”
“好。”
放下电话,我的思维一片空白。
孟爽的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直到现在我依然有种不真实感,在紧接而来的各种纷乱信息中,更是只能全凭本能去应对,整个人彷如梦游般始终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
所以虽然明知会不可避免的单独面对沈佑,在此之前却也委实没有那份精力去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
此时此刻,看着匆匆而来的这个人,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沈佑他,瘦了许多……
“还没吃晚饭吧?”
“没。”
“走,一起。”
“嗯。”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自然而然得我无话可说。
沈佑让人将我的行李送回房间,便带着我去了附近的一间餐馆。我跟在他的侧后方,看着他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影子,一路沉默。
落座后,听沈佑对我大概说了一下夏燕的情况后,我问:“那她的情绪怎么样?”
“表面看起来一直很平静,至于实际上……”沈佑苦笑着摇摇头,点了根烟:“她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只有两处骨折比较严重,需要慢慢养着。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移动了,我已经订好机票,到时你陪她一起回家。”
“回去?”我有些意外:“她不是要在这里等结果的吗?”
沈佑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话语淡淡:“我在就可以了。”
“可她是当事人,也是重要的证人……”
“阔阔……”他忽地抬眼,沉声打断我的话:“夏燕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是家人的照顾,你难道不懂吗?”
沈佑的脸部轮廓因消瘦而略显嶙峋,面容憔悴不堪却越显双眼亮得乃至凌厉。
我静静地看着他:“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向后一倾,半靠着椅背,满不在乎地低低笑了一声:“意料之中。”
我正想再问,沈佑的电话忽地响了,他接起,却并不说话,几口烟几口酒后,方冷冷道了句:“成,我等着。”
(60)
在沈佑的安排下,夏燕转到了一家保安系统相对严密的私立医院。
这几天,我除了晚上回去睡一觉外,基本都在病房里陪着夏燕。沈佑则偶尔过来一趟看看情况,其余时间一直在忙案子的事情。
孟爽的父母相继病倒,本打算过来与我会合的林木森于是改变了计划,决定留下来帮忙照应,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陪在一旁说说孟爽在学校的琐碎小事,对晚来丧子的二老来说都是莫大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