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居民区唯见树影摇曳,只闻草丛里轻轻的几下虫鸣。
我和沈佑那仿佛鼓风机般交相辉映的喘气声便显得格外刺耳,吵得人无比烦躁。
而在看到他被汗湿的薄t恤紧紧黏着的上身时,我又立马想到刚刚所见那幕赤身露体的‘活春宫’前戏,本已差不多熄灭的心头邪火瞬间复燃,一窜万丈。
然则还未等我发飙,沈佑却已率先发难,咬牙切齿:“你跑什么跑?”
“强身健体!”
“你干嘛打我?”
“保家卫国!”
“……”
互不示弱互相怒视半分钟,沈佑忽地后退两步,扶着树弯下腰,边咳嗽边笑。
我虽恨不能一记佛山无影脚废了他,却也只能甩手便走。
他终于开口:“阔阔,你误会了。”
我不屑冷哼,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下句话一定是‘你听我解释。’。
于是捂着耳朵很配合:“我不听我不听。”
结果未料,他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没有给‘听我说听我说’&‘就不听就不听’的死循环半点机会,直接一伸手,稳准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像只被扼住了喉咙的发狂小母鸡一样,顿时蔫菜,扑腾不能。
果然简单粗暴有效,报应未免来得太快……
“我现在真的很累,没有力气再跟你废话。”沈佑的声音晦涩而暗沉,言简意赅:“之前我吐了,沾到了许许身上,然后她送我回来,自己也就顺便整理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明白没?”
“这么简单?”
“是啊,暂时还没有复杂到奸夫淫妇的程度!”
我一愣,勃然:“暂时?”
他松开手,脱了力似的靠着树干,慢慢擦去满头满脸的汗,半晌方低低道了句:“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我心中突地一跳,勉强按捺:“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追过来干嘛?”
“因为我不甘心,不想后悔,也不想没蛋可疼,况且……”他用拇指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总不能莫名其妙白白被揍吧。”
我忙警觉后退:“难道你还想打回来不成?”
他一笑,又一皱眉:“阔阔,你下手也太狠了!”
借着路灯,我才发现他的嘴角处残留着少许血渍,看来那一下子的力道果然重了些,不禁顿感内疚,却仍然强撑:“谁让你当着我的面儿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他扬扬眉:“彼此彼此,一报还一报。”
我没好气:“何决真是高看你了,你简直比托儿所的还要幼稚!”
沈佑垂下眼睫笑了两声,默然片刻,复又抬眸看着我:“那么,你相不相信他的判断?”
我暗暗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所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许许……”他似是不知如何继续下去,顿了顿,背靠大树仰起头,望向星月全隐的夜幕,仿佛想要在那片浓重的墨色里,寻找一丝永远不可能出现的微光:“正如她所说,我们是在一个玩车的圈子里认识的。其实,就是一群有钱有闲又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凑在一起非法改装车,非法飙车。我加入的时候,许许在圈里已经很有名了,别看她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旦玩起来却很疯。她一直很照顾我这个菜鸟新手,没多久,就混熟了。后来有一天,一帮人正喝着酒,大刘突然提出要跟我赛一场……”
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本就低沉的嗓音开始发颤:“大刘,是许许当时的男朋友。我那会儿气盛,就答应了。然后……就出了事,大刘的车翻了,着了火,几乎就是眨眼之间,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没了,许许就这么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这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直到前几天……听别人说,是精神方面受了刺激,出国休养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