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一日。”顾青衿默然地看着旁边的人,那人的肩膀很宽,神色温温好看的紧。
纳兰清泽似乎是根本没有介怀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他只是伸手轻轻弹去了顾青衿身上落下的碎花,继而缓缓道:“出去走走?”
顾青衿默然:“如果不是我记错,那么我才回来不到半个时辰……”
“正好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短短片刻,纳兰清泽已是将顾青衿的神情看了个分明,他缓缓挑眉而笑,“或者我现在让明棋送圣旨何如?”
明棋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他倒是没有半点不好,只是皇上确定要让未来的岳父受到这么大的“惊喜”吗?
“罢了,”顾青衿叹气,她发觉她愈发难以和面前这个男人和平正常地交流,因而她微微笑道:“我和你一起。”
恍惚之间,好像是称谓莫名地改了,只是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纳兰清泽伸出手去,像是所有寻常男女之间的模样,让顾青衿将手轻轻挽了过来,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莫名地让两人同时弯起了唇角,好像是一个孩子收到了一袋糖果一般,简单无比的满足。
“去哪里?”顾青衿问道。
“镜湖。”纳兰清泽想了想便如是道,他似乎是从来不曾有过问别人意见的习惯,索性直接拿了主意。
好在顾青衿也不是很介怀,只要能有好去处,无论是何处都是无妨,正是因此,两人才更加般配起来,根本没有半点矛盾。
孰料这次一去镜湖,竟是遇到了熟人——
“太子殿下?”顾青衿讶然道,然后在旁边看到了一张更加熟稔的面容:“师父?”
这一回是彻彻底底的震惊,以至于她在第一时间看向了旁边的纳兰清泽。纳兰清泽却是浑然未觉,他的目光笃定而温和,先是朝着钟铭琛颔首示意,然后才转向了旁侧的纳兰毓临微微一笑:“太子。”
这些时日他还没有彻底拿定主意要如何处置这个废太子,没成想这位就不甘寂寞了。
“皇上,”纳兰毓临率先开口道,前番的软禁日子似乎是让他脸色更加苍白了些许,连带着整个人也愈发羸弱起来,他的目光却是少了几分要强,更添了三分温温:“罪臣见过皇上。”
这处处都是外人的河畔,纳兰毓临竟似是丝毫不介怀似的,径自往下一跪,竟是整个人扑到了青石板上。
纳兰清泽神色微微一凛,眼神一过已有暗卫过去将纳兰毓临扶了起来。
钟铭琛的神色一派坦然,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而他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是淡淡朝着皇上示意道:“钟某见过皇上。”
顾青衿离得最近,她也是唯一一个感觉到纳兰清泽些微僵硬的人。
就好像被人直接敲了一记似的,径自僵住。
只是那僵硬也只是片刻罢了,不过多时便自然而然地回复了常态:“免礼。”
“先生在此,不知是有何要事?”顾青衿见场面愈发难看起来,索性开口问道。
钟铭琛的神情却是平静无比:“钟某与太子殿下私交甚笃,不过是一起游湖罢了。”
纳兰清泽没有开口,沉默的气氛默然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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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蝴蝶飞
钟铭琛看到纳兰清泽的时候,表情默然而平静。
纳兰清泽亦是一样。
只是最让顾青衿想不通的是,当年明明纳兰毓临亦是和纳兰清泽一起来过顾府,也不知道怎生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一切都变了个模样。
她想不通透,索性也就不再想。
只听纳兰清泽淡淡道:“钟兄多虑了,这自然是无妨,”他将目光转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索性颔首温和问道:“青衿想不想去游湖?”
顾青衿微微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老实说,她现下只想尽快离开这气氛十足诡谲的地方,不然总觉得心底都有些不安生。
纳兰清泽索性笑了,牵起顾青衿的手自然道:“既是如此,朕与顾姑娘便先行一步。”
余光之中,钟铭琛的手指蓦然攥紧,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松了开来。
顾青衿看到了,心底只觉微微一颤。
有些事情总归是回不去了,就好像在最初的时候他们在院子里饮酒谈书,那些时光都被淹没在时间中,再也回不去了。
顾青衿明白,却也由衷觉得惋惜。
“青衿不愉快了?”纳兰清泽的眼底神色尤为平静。
顾青衿摇摇头,她淡淡叹了一声:“算不上。”
毕竟眼下这么长久的时间,错过了也就是错过了。
或许在她自遣云滇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错过。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到底还是眼前的这个人,能够和你一起走下去的这一位,才是这一生一世最值得珍重的。
所以顾青衿索性缓缓笑开,那模样是十足的欢喜温温道:“老实说,现下只有你比较重要。”
纳兰清泽眼底掠过一丝讶然,然后默不作声地将指尖攥的更紧了一些。
“害羞了?”顾青衿有些讶异,她下意识抬起手来碰了碰纳兰清泽的脸颊,果然有点烫。
估计是脸皮太厚,以至于看不出红晕来,顾青衿如是想着,笑意愈发深了几许。
纳兰清泽却是没有做声,只是径自将手抬了起来在自己的脸上若无其事地划过,然后伸手准确无误地将小女人的手指攥紧低声道:“没有。”
非常非常地,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