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潜垂着眸,没有立刻接话。
邹简偏头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问:“迟潜,你觉得我变了吗?”
迟潜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个。
邹简的肩膀比他高了大约有一掌半,迟潜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脸,仰着脖子这个动作虽然简单,做多了却觉得累。
他低下头思考,好半天,才说:“我觉得没有。”
这句没有当然不是指脸,身材,至于指的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
邹简收回思绪,点点头,“所以,你为什么会心存侥幸,认为他不会再对你怎么样。”
“……”
“学控制变量了吗?”
迟潜点点头。
“想好要考哪个高中了吗?”
接邹简的话,总让人觉得有些措手不及,迟潜怕说错话,反应慢了半拍才道:“华师附中。”
“是么。”
“离我很近。”
迟潜想了想,道:“……和海中离得很远吧。”
邹简的眼神没有波澜,说:“是大学。”
迟潜就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华师附中附近有什么大学。
人总是走一步看一步,那么久远的事,他暂时不去想,只是令他比较惊讶的是,邹简明明还没有高考,话就已经说的这么笃定了。
迟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耳边却又听到邹简慢慢开口说:“既然已经想好了自己将来要去哪里,那就不要让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干扰你。”
“沉默就是允许,放任不管就是逃避责任,只有行动才可以勉强被称作是抗争。”
“这个道理,不懂吗?”
果决,清晰,不瞻前顾后,不拖泥带水,毫不犹豫,当下立断。
这就是邹简。
迟潜忍不住侧头看着他,“只要说了,他们就一定会搬走吗?”
邹简看着前面,面无表情。
“我从不做无用功。”
“从不说,没有把握的事。”
“……”
“还有。”
邹简经过他的身边,“对我来说,利己永远都是没有错的。”
迟潜听到了。
“谢谢。”
“……”
看着邹简走远的背影,迟潜有些恍惚,他知道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邹简总是能在所有选项里精准的选出一个最有利于他的选项,就好像猎人对猎物有天生的嗅觉一样。
从前迟潜接受不了,现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