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和耳朵一起抖的不成样子。
陈槐安直起身子,说:“没有。”
“怎么会呢。”他伸手去摸耳朵背,似乎很疑惑,“是,是鼓起来的呀,你再摸摸看行吗?”
“好。”
陈槐安终于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迟潜早就知道,他的手又白又长,骨节分明。只是当这双手经过迟潜的脸庞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橘子味。不用心的话根本闻不到,只可惜陈槐安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别有用心的人。
真的是你啊,大哥哥。
真是,一点也不会藏啊。
迟潜低着头微微勾着唇,笑了。
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多久,那双手触及他耳后皮肤的时候,他突然全身颤了一下,像被电流刺到。
“痛?”他这样问。
迟潜忽然不敢看他,话也变得没有底气,“嗯,对,痛。”
他闻言却并没有放下手,也没有用力,只是非常缓慢的摩挲着,迟潜觉得难受,漂亮明润的眼一瞬间被水汽浸湿,夕阳的光线直直的打在脸上,燥热难挨,他忍不住偏头躲一下。
陈槐安的手落了空,他顿一下,放下来重新插进了口袋。
“是有个包。”
迟潜愣了愣,不由得抬眸看他。
陈槐安镇定自若,也盯着他看。
这个骗子。
有没有他还不知道吗?
迟潜笑一下,“那我回去擦药。”
“嗯。”
“陈槐安。”
“还有事?”他眉毛皱一下,似乎显得不太耐烦。
迟潜想一下,试探问:“我是想问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
陈槐安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迟潜以为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却神色平静,说:“记得。”
迟潜闻言悄悄松了口气,“迟潜,我叫迟潜,迟到的迟,潜水的潜。”
陈槐安没有回答,没有说知道了也没有说记住了,迟潜以为他没有听清楚,想再重述一遍,陈槐安却忽然叫他的名字,“迟潜。”
“还有事吗?”
迟潜愣了愣,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问:“陈槐安,你以后还会长个子吗?”
“不会了。”
“那就好。”
想到什么,他又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槐安看着他,“我知道。”
“她还在等着你呢,没什么事的话,你去吧,我还有事。”
迟潜怔了怔,他偏过头,赵四月戴着耳机站在马路对面朝他挥手,迟潜说:“那是四月,也是院里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