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陈槐安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道:“没事,想起来再问……”
迟潜扭过头,看着他掩在黑暗里的一半身躯,沉默两秒,然后一字一句道:“陈槐安,你有意思么。”
“我就问问而已。”
“……”
短短六个字,里面的冷硬却是陈槐安再怎么样混淆视听也无法欺骗自己的。
陈槐安没办法回这话。
他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心凉透了。
他需要冷静一下。
迟潜坐在后面,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刚说完,呼吸就急促起来,抵着胸口靠着窗缓了会儿,心里已经有些崩溃,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咄咄逼人,他捏着手指,眼睫颤了颤,还是开口道了歉:“对不起……”
说完,也没等陈槐安有所反应,就又侧过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了。
车窗外灯火昏黄,勾勒出一道道残影,仿佛又是当年凤凰花开的季节。
可惜这里不是海城,这里已经是南城。
南城,没有凤凰花。
之后就又是漫长到堪比一个世纪的沉默。
车子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最终突兀地停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路角边。
陈槐安从口袋里拿了根烟,指尖一直来回不停的摩挲,很紧也很用力,轻微的抖着,似乎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可以抽。”
直到迟潜轻描淡写说这句话,陈槐安终于一个没崩住,似乎泄愤般打开车窗把烟用力的丢了出去。
……
迟潜额角抽了抽,盯着那根飞来横祸的烟看了好一会儿,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伸手去开车门,陈槐安条件反射就要去拦他,冰凉的手指握着他的手腕,僵着脸问:“你去哪。”
别走。
陈槐安心里这样说。
迟潜回过头看他一眼,认真道:“你这是破坏城市卫生……”
“我职业病犯了。”
他说着就要挣脱着出去,陈槐安盯了他两秒,咬着字眼撂下两句话先一步开车门走了。
“你别去。”
“我去。”
“……”
过一会儿,迟潜的一只手还覆在车门把手上,他看着灯光下陈槐安蹲下来捡烟的身影,眸光微微有些震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陈槐安的认知是不是都是错的。
在他的设想里,他应该不会想要做这种事。
所以一直到陈槐安回来,再开动车子,迟潜都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再说话。
黑色轿车慢慢开进零号湾,先前迟潜已经打过一个电话给蒋妈妈,现在几乎是车灯一开,就照见了女人等在小区门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