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就要離開。
青年連忙從床頭欠身,在後面叫住她:「你叫什麼名字?」
謝橘並沒有回頭,冷淡地說道:「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
「我聽見那個男的叫你橘子。我——」
「你什麼都沒有聽見,你也沒有遇到我,你跟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謝橘說完這些話,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年,烏黑的眼睛在沒有開燈的室內閃著冷靜的光。
青年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抹黯然。他一直看著謝橘的眼睛垂下去,姿勢透著一股黯然。
謝橘冷靜的眼睛盯著他低垂的頭,她看了好一會兒,後來她從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夾,抽出一張,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拿出酒店的便簽紙,隨手將自己的聯繫電話寫上,將便簽紙跟那些錢一起放在床尾,對垂著頭的青年說道:「我的聯繫方式,要是——要是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我。」
她說完,看青年始終垂著頭,並沒有抬起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謝橘轉身向外走,走到門口,她停下腳步,對床上那沉默的方向說道:「今天——謝謝你了。」
第3章
謝橘以為第二天能收到青年的電話,然而並沒有,第三天也沒有,那個星期也沒有,在之後,她跟余肖平的分手大戰進入白熱化的階段,她也就漸漸忘了這件事兒。
不合適的鞋,最終還是丟掉了,不合適的人,最終還是分開了,余肖平在看到大量私家偵探調查拍攝的他跟情婦的出軌照片和錄音錄像之後,放棄了對謝橘一半財產的要求,但是他以此為拖延藉口遲遲不肯離開,最終謝橘還是付出了一些代價,補償給他不菲的現金和股票之後,才拿到了那本兒綠色的通行證。
余肖平看著手裡的綠本本,問謝橘:「那天在酒店大廳,你根本不是見什麼男朋友,你就是去抓我和方莉的,是不是?」
謝橘灑脫地一笑,承認了。她瘦了一些,臉色也不太好,將近四個月的離婚訴訟官司大戰,媒體的追蹤採訪,讓她不堪其擾。現在如願拿到離婚證,她眉宇間的那抹愁思總算散了一些。
她笑起來一貫颯爽,眉眼帶著一股殺伐決斷的英姿,抹了朱紅色口紅的雙唇微微一撇,表情像是解脫,又像是自嘲,淡淡地道:「抓姦,順便玩了個男人罷了。」
「你何必如此不自愛,就算跟我生氣,也不能在大街上隨便抓個癟三糟蹋自己吧?真是——」
「那個癟三給了我從未有過的體驗——四次。」謝橘冷淡的眼睛落在余肖平臉上,嘴角邊一抹刻意的若有若無的譏刺:「我以前都不知道這件事兒竟然是這麼做的!我真傻,祥林嫂說得對,我真傻。」
余肖平被這種譏諷氣得紅了臉,張開嘴想要說什麼,訝訝了兩下,轉身又氣又恨地走了。
謝橘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嘴角邊的譏刺消失,冰冷的眼神看著那個離自己越走越遠的男人,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年華、最單純的愛戀一併離己而去一般,所有舊日同校共讀風華正茂的日子,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她眼圈兒通紅,她從沒想過自己是個感性的人,但是這一刻決堤的淚水,她送給自己。
哭過了,以後就一個人了,更好地生活吧。
她轉過身,向跟余肖平相反的方向行去。
她在領到離婚證的第二個星期,發現自己懷孕了。
醫院的體檢顯示孕四月,她很久以前發現余肖平出軌之後,就沒有允許余肖平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個孩子是誰的,她心知肚明。
她試著回憶那個青年,只想到了一張很漂亮的臉,流光溢彩的一雙漂亮眼睛,透明得藏不住他的心情,一眼就可以看穿。她又想起自己給過他電話,但是時隔四個月,卻始終沒有收到他的來電,也許他已經忘了自己這個人了吧?
但是這個孩子自己必須生下來,她五年始終沒有懷孕,孕檢她雙側輸卵管堵塞,是極難受孕的體質。現在這個懷孕雖然是個例外,她也沒有做好當個媽媽的準備,但是孩子來都來了,生下來是她最好的選擇。
而她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單親家庭的私。
她想到當初為了追蹤鮑勃的蹤跡時,初遇那個青年的酒店,想到了那家酒店的那個廚師小李,她在自己寬大的辦公室踱了幾個來回,拿起手機給那個陳經理打了個電話。
結果陳經理說小李已經辭職了,公司也沒有留他的聯繫方式。
謝橘掛斷陳經理的電話,想了想,給抓余肖平出軌證據的私家偵探打了過去。
四天之後,私家偵探社將明月灣酒店的所有三十歲以下的員工照片送到她辦公桌上。謝橘等照片在自己面前排成一列,看了一遍之後,搖頭說道:「不在裡面。」
「這是您要求的那家酒店的所有三十歲以下的員工了。」
「明月灣酒店是連鎖的,你有去查其他分部嗎?」謝橘問道。
「還沒有。」
謝橘揮揮手,讓他接著去查。等私家偵探將她辦公室的門關上,她立即衝到衛生間,在裡面吐得天昏地暗,抱著馬桶直不起身。懷孕竟然是如此難受的事兒,她狼狽不堪地想到。
身體消耗巨大,噁心嘔吐成了家常便飯,摸著自己尚未變粗的腰圍,她想到肚子裡孩子的父親,那個從鮑勃的事情之後,原本以為再也不會遇到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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