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盥礼之后还有却扇、同牢和结发礼。
裴荒对这些规矩都不甚了解,好几次险些露出破绽,亏得薛镜辞轻声提醒,才没有惹得旁人怀疑。
礼毕后,三人便要拜天地。
对拜时挨得太近,头碰着头,看起来傻兮兮的。
薛镜辞又看不到,后知后觉地捂脑袋,疑惑道:“你站这麽近干嘛?”
“抱歉,有点忘记了……”
裴荒支支吾吾还想说什麽,却被司礼之人强行带走,去前院招待宾客。
而薛镜辞则被一个喜婆引到了洞房里。
他端坐在喜床上,听着喜婆说了几句吉利话,接着便是大门阖上的声音。
周遭安静下来,一等就是几个时辰,而这期间只要他稍微乱动,就会有人推门进来提醒,好像他身边有双眼睛盯着似的。
薛镜辞只能这麽硬生生坐到了晚上。
太阳一落,屋里就暗下来,侍女进屋来,点燃喜烛,明亮的光透过通红的灯笼将整个屋子都映得血红。
很快侍女离开,屋子里又变得静悄悄的,也许是没了阳光的原因,空气也凉了起来。
系统没办法跟进这鬼珠幻境,薛镜辞以往觉得他吵,现在没了小猫讲话,反倒还觉得有些无聊。
直到半刻钟后,薛镜辞隐约察觉什麽,一阵冷风吹来,房门吱嘎一声就被吹开了。
奇怪的是,外面似乎没有了人守卫,听不到丝毫响动,只有虫鸣从远处透进来。
薛镜辞睁开眼,视线透过盖头缀着的流苏,便看见了一双染着血的喜鞋。
那鞋尖正对着床榻,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女人正站在他面前。
然而等他再眨眨眼,那红鞋便消失了。
薛镜辞鼻头动了动,嗅到一股着寒气的铁鏽味,擡手掀开盖头。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那双红色喜鞋正静静停在门口,被雨水沖刷着,竟流出殷红的血来。
他站起身走过去,不惊不慌的盯着那红鞋看。
察觉到他的注视,鞋上的血迹越涌越多,很快就染红了门前的青阶。
薛镜辞看烦了,转过身环顾四周,正对着门的桌上,应该摆着龙凤喜烛,此时却只剩一根,孤零零地被寒风吹得摇晃。
薛镜辞想了想,随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又乖乖坐回床上,将红盖头盖了回去。
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仍然黏在他的身上,可薛镜辞恍若未觉,只摸了摸肚子,伸手去拨弄床上的五谷。
红色喜被上洒满了桂圆、花生和红枣,薛镜辞挑选了一番,捏起颗红枣放入嘴里。
那盯着他的视线忽然消失了。
等到他将床上的东西吃了大半,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裴荒看着那贴满喜字的屋舍离自己越来越近,竟然紧张得满手心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