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葙纳闷,她在不远处开方子,闻声立刻赶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了这啼笑皆非的一幕,混血大夫哄抢病人,几个受伤士兵夹在中间,就像不要钱的猪肉,被扯来扯去。
心里长叹一口气,他们是自始至终只是为自己着想,刚来了怕麻烦不想动手,等天南教导一番,又觉得练才会有收获,然后哄抢病人,完全不顾病患心境,纯纯的自私。
自私透了。
这些人,怎么能当大夫呢,阮青葙在心里唾弃。
可当下旧疆城,正缺大夫人手,不好直接翻脸,怨气只能咬碎吞进肚子里。
“好了好了,都给我住手!”
阮青葙举手示意,“最后这几个人我来缝,你们去学点别的吧,比如配制止血药等,我的配药方法,应当是与你们的有所不同。”
话音刚落,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哄的跑去了杜仲染那边,留下飞扬起来的尘土。
灰尘呛人。
阮青葙手扇扇,咳了几嗓子。
烦的脑壳疼。
只得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去取针线缝皮。
正在给最后一名士兵缝最后一针,阮青葙感受到身后莫名的目光,快速打结,剪掉线头,回过身。
“咦,姜军师你怎么来这儿,有何贵干呐?”
姜半夏神戳戳的,白羽扇也不煽了,倒捏着扇柄,左右瞅了瞅,凑近阮青葙耳边,声音很小:“阮御医,你针线这么好,能不能帮我个忙?”
“何事,姜军师请直说。”
“我有个朋友……”话说一半,姜半夏顿住了,嘴巴抿紧,一副“不知当讲不当讲”的难言样子。
“你朋友怎么了?”
“她,手筋脚筋被挑了,你看…能不能缝上?”
姜半夏问的很谨慎,阮青葙没在意,一口应了下来,转身收拾了针线药品,跨上药箱就跟姜半夏一同走了。
一路跟着穿过街巷,走到了城主府内,走着走着,越来越隐谧,阮青葙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等说上来已经站在了大牢前。
被忽悠瘸了。
阮青葙在心里复盘,这手筋脚筋被挑了的“朋友”,怕不是要犯?!
阿弥陀佛,姜半夏,姜大机灵鬼,别框我啊,我就是一小小医者,别卷进政治斗争了呜呜呜。
心里哭诉着,姜半夏已经拉着她到了牢里。
士兵把栅门铁链解开,两人进了去。
面前是一名被栓在刑架上面的高个异域女人,淡黄的头发高马尾束着,头上能看到一截断了了抹额,抹额上有蓝宝石镶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