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葙又被点了起来,有种对牛弹琴的难受感,既然要解析,那就解析吧,现场听不听的懂另说了。
清了清嗓子,阮青葙又站起身,拿着三张方子。
“首先是石韦的方子,补益药材堆砌,十全大补汤的改方。”说着看向了石韦,石韦认可了她的说法,点点头。
“这方可以放在患者时疫好后的修复阶段,元气大伤,补一补,但是放在刚开始就不太合适了,另外,需加一些理气药,不然吃了腹胀,消化不掉。”
石韦头点的像拨浪鼓一般,双手抱拳:“受教了。”
“然后就是使君子的方子。”
阮青葙眉毛蹙起,在想用怎样简洁的话语,让全场明白这张方子不适合推广。
使君子眼神蔑视的瞄着阮青葙,有一丝不屑流出。
“这是通腑泻热的方。确实,现在时疫表现的就是反复高热。但,”阮青葙画风一转,看向会议室里的官僚,“我们想想,感染时疫的主要是哪类人群?”
江城几个人官员面面相觑,有人按耐不住的说了出来:“老人小孩感染最多,青壮年比较少。”
“所以我们要先考量主要群体的身体素质,能不能经得住这么猛的药。”
“这方通五脏六腑之热,涤荡十二经,所有泄热的猛药全都用上了,而且剂量偏大,若非身体壮实之人,寻常老弱病残喝了,恐怕不是因为时疫而死,而是因为此方,先凉了。”
“阮太医请注意自己的言行!”苏木拍案而起,突的撑在会议书案上怒目圆睁,“说话是要负责的!不能随便污蔑别人!”
这是不掩饰了?
阮青葙睨眼看着眼前瘦弱的苏木,在案前大声嚷嚷,毫无君子气量,势必要跟阮青葙一分上下般犟着。
使君子仗着苏木给他撑腰,也站了起来,小胡子动了动,鼻翼煽了煽:“既然阮太医不信我,不妨各组一队,测验药方的效果!若哪支队伍的治愈率高,就采用这队的方案?!”
“不可!”阮青葙听见使君子的提议立马厉声拒绝。
“江南的老百姓不是让你拿来实验的!严沙鸢的方子,清热与补益结合,明明更适合作为广谱方”
“这样吧,”江城主挥挥手,制止了这场争辩。
“你们各执一词。我们呢,也不太懂医术,无法分辨优劣。”
“而东街有一片重灾区,几乎治无可治,你们分两队,每队就先治十人,然后汇总看疗效,再定广谱方。乔将军,您看呢。”
目光集中到了持剑的乔子栀身上,只见她目光阴郁,微微垂眸,赞成了江城主的看法。
“不可,这样会殃及无辜的”阮青葙身子前倾,还试图想辩解一番,被杜仲染拉住。
“怎么,阮太医这是不自信了?”苏木闲闲插一句。
阮青葙瞪了苏木一眼,这书案前的小件货物,罔顾人命,分析他还闭耳不闻。
要是搁太医院,白院使一听就懂,哪有他乱嚷嚷的份。
歪头扬下巴,一副欠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