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很正常,毕竟唐朝对边军的赏赐向来丰厚的传统由来已久,而且现在设置了节度军镇,节度使为了笼络下面的军心,也自然会赏赐丰厚起来。再加上安禄山初到平卢任节度使,正是圣恩隆宠之时,自然也不可以因为一点财货就丢尽军心。
‘不过,看最后的效果,安禄山这胡人倒是没有成功的收买军心。’
“火长,弟兄们将赏赐领回来了,这是您的!”一名长的有些市侩的中年男子走到正坐着小憩的龙石身边恭敬的说道。
这是罗长龄,三十大几了,从军已经近二十年了,可以说历经风霜,面色自然不是后世可以相比的。而且他也见过了太多的人和事了,自是有自己一套生存法则,对于小自己近二十年的龙石始终保持着尊敬,或者说是对官比他大的所有人都保持着恭顺。
不过,虽然平日里没什么骨气,但人的品格还是很不错!所以,龙石才将记录赏赐的事情交给他。说起来,其实他和自己一样也曾经是商人,不过他是做生意失败之后才用最后剩的那些钱找关系进来的,后面又辗转反恻来到了这么个苦寒的地方。
“那就行,我的你就像往常那般记在账上就行了!”龙石毫不在意的说道。自己又没有养活全家的压力,同时也明白再多的金银也比不过一群可以依靠的生死弟兄重要,毕竟自己要想在沙场上面往上爬,甚至是征战天下,可都得靠一群弟兄的支持才行。
其实说是龙石的账上,但是也算是全火公用的账上,只要你不是拿去喝花酒这种事情,像是治病、丧葬、补贴家用这类正经事情,只要和龙石说一声随时都可以去用,至于还不还钱那随意,龙石向来是懒得去讨要。
毕竟这世道,随着李隆基的越年老昏庸,以权谋私、官商勾结、显贵压榨这类事情也是越的频繁,百姓的日子自然也越不好过,而且他们中还有一两个是河北之地的人,那税收、盘剥之苦也是越深重。
那几个被接济的弟兄内心很是充满感激的看着龙石。确实要不是火长的几次帮助,他们家中那些父母、兄妹、子女还真难度过难关。
“好了,围在这看我睡觉是不是?该干嘛就干嘛去!”看着那几人眼里的伤感与感激神情,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有时候就是这般的无奈。龙石赶紧轻骂了一声,就想让他们滚蛋。
他们闻言哈哈一笑,刚才有些伤感的氛围顿时就烟消云散,于是纷纷彼此调侃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年月到处都是喝兵血的人,善待士卒的军官当真是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对于龙石能体恤部属,他们自然很感激,也很愿意在这样的人手底下混。
等手底下的弟兄一哄而散之后,龙石就继续闭上眼睛休憩了起来,毕竟虽说是普通的侦查任务,但龙石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此那几天之中确实没有休息好,现在正好抓紧时间好好补充睡眠。
现在手下才十人,以后就有百人、千人、万人甚至是十万大军在自己麾下效命,那时何愁大业不成,何愁大仇不可得报!
带着这样的愿景,龙石就这般的再次沉沉睡去。
之后的日子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接受命令充当斥候、跟随大军去征讨犯境的蛮族,除了职位往上升了,手里的老茧更加厚之外,与之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杀戮、杀戮,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要出去和契丹、奚族之类的蛮族杀上一战,毕竟平卢镇的设立就是为了压制契丹、奚人这些北方部族,不和他们打,平卢军镇里面的军卒又怎么去升官财呢?毕竟就连安史之乱的前四年,也就是天宝十年(751年)八月,安禄山还不是继续统率幽州、平卢、河东近6万精兵去攻杀契丹,不过却被打的大败而归!
至于安史之乱时,有很多契丹、奚族跟着安禄山卖命,不过是利益为上而已,哪有那么多别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是安禄山的王霸之气让这些蛮族甘愿俯吧!
“这些胡人当真是不禁打,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原本的副火长,现在已经成为火长的任吉笑嘻嘻的跑过来复命道。
“这些契丹人打仗不怎么样,跑的确实快!斩获如何?”现在因功升任队正的龙石同样不屑的回复道。
契丹人崛起是在唐末朱温、沙坨李家杀光了桀骜不驯的魏博牙军及其家眷之后,导致幽燕之地空虚,然后又有一代雄主耶律阿保机横空出世统一整个契丹、奚族部落,之后又是儿皇帝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这才真正有了逐鹿天下的实力,随后又在一代女主辽太后萧燕燕的励精图治之下,国力那更是蒸蒸日上!
先是打的北宋太宗赵光义直接在驴车漂移追逐战中获得了“北宋车神”的成就,后来更是打的赵家皇帝们生无可恋。
不过,现在吗?在如日中天的唐军面前还真是一群小卡拉,自然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不过,也不能逼得对方狗急跳墙,最后被逼急眼了,直接就将安禄山给暴打了一顿,虽说可能安禄山确实指挥能力不行,但也证明了契丹人被逼急眼了同样不怎么好啃。
说实话,安禄山打仗是真不行,要不是会拍李隆基大人马屁,怎么可能让他去当三镇节度使。光是开元二十四年(736年)外加天宝十年(751年)两次战败于契丹,就足以削官获罪,不说斩这种,至少革除节度使职位也是应该的,可是唐玄宗还不是让他好好的坐在三镇节度使的位置上,直到天宝十四年(755年)起兵造反时,唐玄宗还不相信他的爱将会这般做,难怪盛唐会在他的手里终结。
不过,龙石对接下来的斩获也并不怎么抱希望,毕竟契丹这类游牧部落基本都穷的离谱。
尤其是靠近唐境的那几支游牧部落那更是穷的叮当响,在和唐军精骑日复一日如自己这般的时常掠袭之下,他们哪里连活着都无比艰难,哪里有什么余力进行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