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小厮打着哈欠,不耐烦地开门,可见到是曾经姑爷身边的铁面护卫心急如焚的样子,瞬间不敢耽搁,传入后院。
铁面见梨云露面却不见苏雅,问道:“苏雅小姐人呢?”
梨云懵然摇头,急出了泪花:“小姐不见了,明明今晨回来便宿在房里的!”
铁面听闻如此,担心苏雅小姐为穆枭或想不开,急得立马同梨云安排,合力寻找苏雅下落。
“失踪了?”萧衡听到铁面来报,立起愁云。
张缤起了哭腔,紧揪着手中的巾帕惶恐说道:“她,她不能,殉情吧…”
“不会的!”
“绝对不会!”陶家兄妹异口同声。
陶倩说得一本正经,“师姐多次教导我不要为情所困,因情所伤,她如此清醒,又岂会是殉情沉沦之人。可能她只是心情抑郁,想出门散心也未可知。”
陶影亦接话:“苏姑娘如此通透独立,那穆枭不过是她前夫,若为此殉情,那简直是我平生所遇的第一滑稽事!”
张缤不改愁容,“就算如此,也需抓紧把她找到,好能让她放心!”
“放心什么!”陶影瞬时泼下一盆冷水,笑得漫不经心,“穆枭眼下生死未卜,你们着急地把人找回来,万一是让人再听一回死讯呢。”
“哥,”陶倩声音甜腻,挽着正在写方子的陶影,谄媚说道:“原是小妹不知兄长医术如此高超,如今穆枭成了兄长的病人,若依照家训,兄长定当竭尽全力的,是吧?”
陶影抬眼,纳闷又无语地看着溜须拍马的陶倩,将手中的药方交给她,分说清楚:“昨日一夜,我已尽力,穆枭能活与否,就要看他自己那口气还能撑多久!”
他站起身略略整理了衣袖,正要往外走,又被陶倩一把拦下,无奈说道:“我劳碌一夜,你还不让我去休憩一刻吗?你那师兄的性命就这么要紧?”
陶倩收好药方,傻呵呵笑着,小心问道:“我的好阿兄,你可不能半路跑了吧?”
“你把我当什么了!”陶影用力后摆了袖子,瞪了一眼陶倩生着闷气就走了。
萧衡本欲追上害怕陶影来去无踪,害怕若穆枭再有不测,恐无法即时就医。
陶倩登时拉住,笑嘻嘻地说道:“我阿兄难得同我发火,他此刻定是上了心的,萧师兄不用急。”
说罢,眼睛发着光看着手中的方子,自语道:“阿兄这方子真是奇了,平日瞧他不甚上心族中长辈教导,竟还能一肚子墨水!”
“那子枭可还有得救?”萧衡听陶倩所言,想是穆枭苏醒有望。
陶倩哭了一晚上的眼睛此刻伴着微红亮晶晶地看着萧衡,给他一个无比放心的眼神。
陶影用药凶猛,穆枭不但没有虚不受补,反而恢复迅速,不过半旬,已能如常行动。
这日陶影端来最后一碗汤药,一脸奸贼样与他说道:“穆兄弟今日饮完此药,陶某便算功成身退了。”
边说还边握拳自锤肩周,装作一脸劳累模样,“哎,把兄弟从鬼门关拉回来,堪比在下以命换命,以寿折寿…”
陶倩伴在穆枭身边,一把夺过汤饮,为他说话,“兄长有话直说,不必这般做作。”
陶影厉色朝陶倩看去,自恨自家小妹胳膊肘拐了山路十八弯,满脸不忿。
穆枭见此,起立躬身作礼说道:“救命之恩,子枭无以为报,单凭陶兄吩咐万事,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原点(九)
陶影见穆枭如此爽快,也不遮掩,直接拿出一瓶药送到他眼前。
“这是瓶毒药,服下之后,面容肿胀丑陋,嗓如哑音。羞于见人,更无法出声。”
“陶影!”陶倩当即就忍不住骂道。
穆枭阻止,不犹豫接过药瓶,笑问:“陶兄可是要以此牵制我?其实不必麻烦,我…”
“不是牵制你。”陶影一笑,意味深长,“苏姑娘有了踪迹,我要去寻她,让她嫁给我。”
穆枭闻此,释然而笑,“你要用我的性命威胁她嫁你?陶兄莫不要太天真了。”
陶影抖开折扇,嘴角一扬,说道:“我此举并非为威胁,而是与你做赌。”
“赌什么?”穆枭忽然起了兴致。
“你饮下此药,心甘情愿为我侍从,一为还恩,二为旁观。”
“观什么?”
“我说了,我要去寻苏姑娘,追求于她,请她下嫁。你就伴我身边,且行且看。”
“这又算是什么打赌?”
陶影哼笑一声,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会与她说明,此刻你已中毒的消息,而世间唯我知道解毒之法。再同她明说,以她婚姻换你之性命。若她愿意,那我便在大婚之后,为你解毒;若她不愿意,我便当场为你解毒。如何?”
穆枭听此,心中咯噔一下,失笑说道:“陶兄此举,实乃诛心啊。”
陶倩发怒,站出身怪道:“兄长如此居心叵测,真是,真是太过下作!”
陶影不以为意,悠哉悠哉道:“是你技不如人,救不了你的心上人。否则此刻,他本千恩万谢于你,也不用受我掣肘了。”
“我…”陶倩红着脸,咬着唇低头不语。
“师妹恩情,子枭亦不敢忘。只是我心…”
“知道!”陶倩看向穆枭,满目哀伤却又笑说:“我与师兄师姐一路而来,我岂会不知师兄的心意从来未变过。”
又斜睨着陶影,怨道:“倒是别的什么人,看不清形势,还在这自鸣得意。”
陶影并不做作,长吁一口,说道:“我本就不是正人君子,也知道苏姑娘无意于我。倘若得不到她的心,能得到她的人也好;但若两个都得不到,我自也不会便宜了别人,辛苦为他人作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