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尼热拉到瓦卡,再到集中营,宋星河永远那麽胸有成竹,他是个让人信任的领导者,可是现在,他在说他会失败。
“我不。”许之窈的声音无法克制地哽咽起来,“宋星河你看著我!”她气道,“你不是说要保证我的安全吗?你死瞭,还怎麽保证?你想办法啊,你不是说吉尔卡不会希望我们死的吗?你刚才怎麽跟徐晋他们说的?”
许之窈连声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嗓门高。
她不想哭,可是此时此刻,她眼裡的泪水却忍不住地涌出来。
她强迫宋星河看她,她的手捏著宋星河的脸,强行让他看著她的眼睛。
第一次,许之窈在宋星河的脸上看到瞭心虚的表情,他还是不敢看她。
许之窈气急瞭,“你刚才跟徐晋说的都是糊弄他的是不是?你早就做好打算,会死在这裡?”
宋星河没有否认,他哑声道,“你别著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的局面什麽都有可能发生,我……”
“那就是不要再说那种极端的可能性!”许之窈突然往宋星河这边靠瞭靠,她想站起来,却不小心撞到瞭头上的金属,发出“砰”得一声声响。
后脑勺一阵钻心似的疼,许之窈捂著头倒抽瞭一口凉气。
宋星河吓瞭一跳,伸手扶她,下一刻许之窈心裡一横,低头咬住瞭宋星河的唇。
“刚才为什麽停下?你是不是不敢?”许之窈两隻手揽著宋星河的脖颈,挑衅地说道。
起先,宋星河似乎有些愣住瞭,而后他回过神来,揽著许之窈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怀裡。
坦克的炮台内空间狭小,许之窈得弯著腰,才能保证不继续撞头。
宋星河一隻手抓著许之窈的衣领,另一隻手则护著她的头,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有两团火在裡面燃烧。
“你想试试看?”此刻,宋星河不再回避许之窈的目光,他盯著她,如同野兽盯著自己的猎物,喉结翻滚间,他的神色五味陈杂。
夜裡气温骤降,可坦克裡的温度却似乎渐渐升高,宋星河身上蓬勃的热度,让许之窈的后颈沁出薄薄的汗水来。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裡有什麽东西仿佛开闸的洪水,倾斜而下。
宋星河的手用瞭些力气,将许之窈狠狠压向自己,他很快掌握瞭主动权,霸道得攻城略地,唇齿纠缠之间,许之窈能听到自己隆隆的心跳声,仿佛身体裡的血液都沸腾著涌上脸颊,她更热瞭。
也许过瞭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宋星河才放过她,许之窈趴在宋星河怀裡,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鲜空气。
男人似乎还不解恨,稍作休息片刻,便再度咬住她的唇,他动作太狠,两个人的牙齿碰在一起,让许之窈吃痛地蹙瞭蹙眉,发出一声呜咽。
然而宋星河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这隻野兽,誓要将许之窈永远吃进肚子裡。
“嗯?你说我敢不敢?”宋星河亲著许之窈的嘴角,亲一口说一句,间或轻咬她的唇,“敢不敢?”
直到许之窈终于开始小心挣扎,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含糊地说,“你的伤……”
宋星河才松开她,安慰地揉瞭揉她的头发,声音嘶哑道:“不疼……”
而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亲著许之窈的唇角,眼裡那深不见底的欲望渐渐褪去,抱著心爱的人,男人的眼裡都是餍足的神色。
许之窈突然意识到,宋星河可能早就想这麽做瞭,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瞭。
她笑起来,看著宋星河嘴角边自己咬出的牙印,骂道:“闷骚!”
还以为他是什麽正人君子,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老流氓罢瞭。
宋星河的脸上毫无心虚地意思,他勾著唇角,厚著脸皮笑道:“是你主动的。”
宋星河身上有伤,许之窈不敢一直这样趴著,更何况他们靠得太近,又是宋星河血气方刚的时候,无可避免的,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变化。
许之窈逞强的很,她压抑著心裡的羞涩,大大方方地从宋星河身上下来,坐在他身边,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宋星河伸手揽著她,轻声问:“冷吗?”
许之窈摇摇头。
一时荷尔蒙作祟之后,理智又渐渐回归,许之窈握著宋星河的手,“你真的没办法瞭?”
宋星河吻瞭吻许之窈的额头,他是早就做好牺牲准备的,可是此刻,有许之窈在身边的这一刻,让宋星河的心裡萌生出一种无法克制的不舍。
他想活著回去,和许之窈一起回去,走在燕京的繁华都市裡,像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约会的地点应该是电影院或者商场或者公园,而不是无穷无尽的沙漠、枪声和死亡……
宋星河笑道:“我在想呢。”
他打开军用pad,重新检查地形图,以及军事基地的佈防图,而后打开无线电耳麦。
“徐晋,在吗?”宋星河问道。
徐晋回得很快,“报告连长,特战连全员都在,共八十人,目前均驻守在拉万边境!”
宋星河微微一怔,他是真的不知道。特战连三个排在此次撤侨中各有任务,按照计划,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在回国的军舰上来。
然而下一刻,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无线电裡传来刘指导一声冷笑:“我还以为你小子准备在那等死呢,一声也不吭,怎麽想躺著拿一等功,等著盖国旗吗?”
宋星河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思路有点乱,现在捋明白瞭。”
“行瞭,不用你捋瞭,先告诉你,外交途径是没希望的,坎裡亚那帮孙子现在是油盐不进,你想跑,就得靠自己。现在整个坎裡亚所有侨民已经全部撤离瞭,你和许之窈同志是最后两个人瞭。等你们出来瞭,停在港口的军舰就啓航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