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听得明白那句话什么意思,虽然人人干着违抗朝廷的勾当,但要叫他们?真的造反却是顾虑重重谁也不敢。
妙龄听到这里,心中更加惊动。
这时只听那何远之说:“当时只是气话,李兄弟可是多想了!”
李雪岩说:“何大哥无须顾虑,这里没有外人,咱们说来无妨。放眼天下,朝廷官门黑暗,又民不聊生。何大哥若能适时响应王志方大哥揭杆而起救万民于水火,成就一番霸业,也不枉英雄一世!大伙儿说是不是?”
坐在李雪岩下的叫成志,是何远之同乡,连忙说道:“对啊!早就受不了官府耀武扬威欺压百姓的鸟气,何大哥,啥时候你振臂一呼,便带大伙儿杀往龙城去!”
余人又面面相觑,估摸着碍不过颜面,于是纷纷赞同。
妙龄听得心惊肉跳,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她可知道,这是人家的秘密,虽然自己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可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旁边偷听,那可是要被杀人灭口的大事。
妙龄伏在草丛中丝毫不敢大意,甚至有些后悔跑来多事看什么黄金树。
想到黄金树,她不觉抬头往树上望去,只见树上那金黄色的光芒愈浓烈。
虽然在这般近距离之下,她也看不出来为什么树会散着金黄色的光芒。妙龄正值疑惑,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马叫,正是妙龄留在不远处的马叫出来的。
何远之和李雪岩等人都大惊失色,纷纷拿着兵器起身张望起来。
何远之眼光极为犀利,透过草叶的缝隙居然看到了妙龄,于是喝了一声:“什么人躲在那里?”
李雪岩等人便谨慎的包抄了过来。妙龄知道躲不过去,连忙飞快抓了把泥土将脸面弄赃,又幸好她跟师傅修行之时,静虚师太并没有给她剃度,让她留着长挽成髻。
此时她慌忙将头上的尼姑帽子摘掉藏在身上,然后拿出一截白玉筷子插在髻上,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年轻小道士。
“是什么人藏在那里快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何远之又喝问一声。
李雪岩凶狠道:“管他是谁,鬼鬼祟祟的绝非好人,大伙儿围住他,今日所见决不能让他逃脱了!”他这样说自是要杀人灭口。
妙龄慌忙走了出来,一边说:“各位大哥别动手,我只是无意路过!”
众人都紧紧盯着妙龄从草丛中走出来,见到是一个邋遢的年轻小道士,不觉微微松了口气。
李雪岩面露疑惑,“这里荒无人烟,你怎么无意路过?”
妙龄怯怯的说:“走到这里迷了路!”
“迷了路就跑来躲着偷听我们说话?”李雪岩自然不会相信,说着话握刀的手不觉紧了紧。
妙龄抬头望了一眼大树,那金黄色的光芒万丈。
“咦!这是怎么回事?树叶怎么都出金黄色?”众人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看到树上奇异的光芒,顿时惊奇起来。
何远之却是神色坦然,暗中想道:“自去年秋试不第,愤而离开帝都龙城,每逢遇到梧桐树便出金黄色光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龄见众人疑惑不定,知道这树并非生长来就是金黄之色,否则他们来时若是看到,这时也不会是如此惊奇之色。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妙龄观颜察色,见到何远之神色坦然,似乎早有所知,暗道:“难道是因为他的缘故?”
李雪岩回过头来,逼视着妙龄,又说:“大伙儿说说,如今这小道士既然偷听到了我们说话,可是如何解决?”
众人都互相对望着,自然知道若是今日所说的话传出去将是什么后果,最后都咬了咬牙:“小道士,可怪不了我们,这是你自找的。”
何远之冷视着妙龄,崩着一张丑脸却不说话。
妙龄这时已镇定下来,想着这金黄色的梧桐树必然与何远之有关,又籍着李雪岩说他的那句“今日但受君王一笑,来日便是入主之时”的话,便已有了个主意。
哪怕她也觉得这想法有多么荒唐,但她觉得不妨一试,她倒要看看一旦那老头子知道了真相会是一个什么悔不当初的神色。
一想到这种场面,她忍不住都要笑了出来,你不是说我丢尽你的脸吗?那我就今日丢给你看。
李雪岩对她的古怪神色已看得清楚,提刀喝了一声:“大家小心,这小道士有鬼!”能够在死到临头还露出奇怪笑容的人,显然不应该是这小道士能活做到的,除非就有鬼。
他们都这么想,顿时如临大敌,准备动手杀人灭口。
“你们莫怕,对于今日之事,我倒有话说。”妙龄主意已定,便毫无顾及。
他们若是不听,到时再动手不迟,虽然他们人多,但相信自己能够安全逃脱。
“你想说什么?”李雪岩一脸猎狗般的警惕之色。
其他人人都从扇形包抄,以防妙龄耍诡计,又怕她逃脱。
何远之一张丑脸仍是冷冷的观望。妙龄望了一眼着金黄色光芒的梧桐树,笑说:“你们知道为什么这棵梧桐树会光吗?”
何远之他们都摇了摇头,纷纷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