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平时要开车,忌酒单纯只是工作需要,刚到马赛那会,因为馋酒,在泳池旁的悬铃木底下埋了两罐自酿的玫瑰白葡萄酒,说等走前一定拿出来解解馋。
付迦宜劝他不妨先挖出一罐尝尝,及时行乐。
老方笑说:“我虽瞧着你长大,可从前怎么没从你嘴里听过这种观点?还怪新奇的。”
付迦宜自然不会甩锅给程知阙,想了想,笑说:“此一时彼一时,方叔,人成熟多变才是常态。”
“好好好,你说得都有道理。”
又聊了几句,老方笑呵呵地带着工具铲到树下挖酒去了。
没过多久,程知阙从楼上下来,客厅无人,他虚揽了下她纤瘦腰肢。
付迦宜收回投出去的视线,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程知阙勾唇,“怎么这么看我?”
“只是突然觉得,你有带坏乖乖女的嫌疑。”
“不是嫌疑,是板上钉钉的罪证。”
单论诡辩,付迦宜从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打算不自量力地一较高低,适时转移了话题:“不过短短几个月,我真有很大变化吗?”
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原来潜移默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程知阙没搭腔,只问:“你希望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付迦宜语气笃定:“你带给我的总归都是好的。”
程知阙目光深几分,抬手揉她发顶。
十二点准时开餐,老方高兴得不行,有程知阙作陪,受宠若惊,陆陆续续喝完了一整罐酒。
饭后,付迦宜回房小憩,中途被渴醒,到一楼吧台倒水喝。
水没来得及喝进嘴里,突然听到楼梯拐角处传来仓促一声巨响,老方从上面滚下来,一动不动,面色惨白。
付迦宜吓了一跳,放下玻璃杯,小跑过去,俯身确认完呼吸,喊朱阿姨打电话叫救护车,做完当务之急的事,想也没想,凭本能去找程知阙。
住处偏僻,离医院并不近,好在救护车来得还算快,她匆忙回卧室换了身能外出的衣服,随程知阙赶往急救中心。
救治没花太长时间,老方被推出来,转普通病房。
护士过来告知病情——酒精诱发的急性心肌缺血,送来得及时,目前稳定下来了,不过状况不容乐观,需要等醒后做个全面检查。
付迦宜问单人病房是否有床位,护士抱歉地摇了摇头。
马赛医疗设施实在有限,可老方需要静养,短时间内又不能转到巴黎那边的医院,她能调动资源,远水却解不了近渴。
程知阙叫她宽心,缓声说:“别急,我来解决。”
不到十分钟,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出现在走廊,直奔程知阙,含笑同他打招呼:“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