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柠跑到林向榆身边:“林向榆,没事吧?”
林向榆看着倒下的水,眉眼冷了几分:“没事。”
有一名高个子男同学跑过来:“没砸到你吧,球呢?”
话说的平平淡淡,问到球倒是有了起伏,在他眼里球比人重要。
唐柠怒了:“你踢球踢得太不小心了吧,那么远怎么踢过来的!”
林向榆不善于表达,这时候就需要他的撑腰,不然很可能就此了事,自己躲起来受委屈,唐柠一个健步上前,挡在林向榆前面。
那男生眉头紧锁,不高兴的说:“不是没砸到你朋友嘛,你紧张什么。我的球可是很贵的,丢了你们配得起吗?”
唐柠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放大了声音:“赔?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的球差点砸到人,还让我们赔了?”
男人翻个白眼:“我不是这意思,你别随意曲解我的话。”
唐柠冷笑一声,态度坚定:“真有意思,废话别多说了,你快和他道歉。”
“凭什么!又没砸到他!”男生扯着脖子不甘示弱的大叫:“我球都不见了还没说什么!道哪门子的歉!”
林向榆只顾低头看水,男生只当他是怕了,看着护犊子的唐柠出言嘲讽:“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不会是他的姘头吧?两个男的也不嫌恶心。”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哪都哪了。
唐柠眼神肃然:“是与不是关你毛事,怎么,狗闻着味自己找虐来了?男的和男的在一起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你管我们是不是,总之你快道歉!”
在看戏的程文和体育委员听见声音不对,放下东西就跑了过来,他们可以不帮林向榆,但唐柠不行。
男生梗着脖子就是不道歉,不屑的看着唐柠和林向榆。
听着唐柠被骂,林向榆终于回过神,他站在唐柠身后,抬眸看向不占理又强硬的男生。
黑眸阴冷,如同深潭底升腾起的雾气,带着寒冬刺骨的冰凉,一开口声音冷然:“给他道歉。”
男生:要道歉的人数还增加了?
他张了张口,回怼的话语还没落下就被林向榆的眼神吓得失去勇气,瑟瑟发抖。
唐柠:?
现在是给谁道歉来着?换成我了?
体育委员先跑来,就听见原本嚣张跋扈的男生弯下了腰,语气诚恳:“两位同学,对不起,是我踢球技术不好差点砸到人,我素质低还满嘴喷粪,请原谅我。”
你在等我吗?
男生弯腰时让人看不见他的脸,所以没人发现他的双目呈暗淡的灰色,表情麻木,像一只让人操控的人偶。
唐柠讨厌死了男生这种见硬才软的态度,环胸抱臂嘟囔道:“要不是看我们人多,这家伙估计能嘴硬很久。”
白玉一般的手点了点唐柠右侧的肩膀以示安抚,唐柠吊着眼皮抬头看他,林向榆轻摇头,示意不必在意。
唐柠很不爽,气嘟嘟的快炸掉了,可林向榆都不在意了,他只能憋着气容忍。
说起来唐柠的个性并不是他表面看起来的乖,软乎乎的头发和一双会说话的清澈大眼,所有人看见他的第一面都觉得这位少年是温润如风的性格,其实截然相反,唐柠脾气遗传了他妈,遇炸弹爆炸,遇水化水,他不惹事更不怕事,谁要惹他必定是要靠拳头打回去的。
对着林向榆的好态度,来源于唐柠对他莫名的亲切感,加之刚来的不安,因此这段他性格软了很多,让人瞧着是个好说话的样,偏偏对面的少年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火,解锁了他的真实性格。
打输了没关系,打不了一边哭一边继续打,关键是气势不能输!这段话可是唐柠的真实写照和人生格言。
男生捡到踢到路道上的球,回来时又和唐柠弯了一次腰,跑着球跑回了遥遥远望的队里。
唐柠冷哼一声,没忍住冲着远处竖起中指。
站在后面的体育委员先是看了眼站在后面一声不吭的林向榆,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后见唐柠小炮仗的样,打趣道:“唐柠,真有你的,够凶呀,你方才是准备和他干一架了?”
程文拍了拍手,语气夸张:“以后得叫你柠哥了,或者唐哥,可不能再叫糖糖和柠檬了。”
唐柠甩去个眼神:“你什么时候叫过糖糖和柠檬?”
程文按住自己的胸口:“我的心里。”
唐柠:“滚!”
程文耸耸肩,乐到了,憋不住的在一边偷笑。
体育委员和唐柠指了下被丢在路边的框子:“走,继续搬,下课前还得把里边的大东西搬回去。”
林向榆在三人聊天和忽视中回到了原处坐着,腿上放的不是书,是那两瓶被砸倒在地又粘上泥的矿泉水,少年葱白如玉的手指捻走一根杂草,接着直接用手抹走瓶身的泥,白玉的手黑了一块。
树荫下林向榆的脸上镀了层灰色的阴影,黑色碎发上有碎光,他目光淡淡的,透露着股远离世俗的疏离感。
他和林向榆都站在这,程文和体育委员只和他聊天,没有理会过林向榆一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唐柠也只顾着和两人拌嘴了,林向是榆什么时候坐回去的他都不知道,心里生出了些许烦闷,见不得这样的画面。
他不想林向榆被无视,不想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忽略林向榆。
唐柠让体育委员先过去,承诺等会追上他们,体育委员和程文不太乐意,唐柠晚上请他们喝可乐。
两人不大情愿的走了,不想同意的,哪有年轻人耐的住可乐加辣条的双重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