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想到啊,还有人比我收藏得还多。”林期说着轻轻瞥了唐栀一眼。
唐栀专栏少说写了五年,其实现在家里基本有她所有的杂志,但是林期记得《拾年》出过几次特别刊,数量很少,她也没买到过。
在纸媒行业式微的当下,季临居然说他这个朋友有唐栀所有的专栏,看来确实不太一般,林期一下对季临这个朋友肃然起敬。
“真的假的?”唐栀不敢相信,读者粉丝她见过不少,这种就在身边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季临点点头,“《拾年》之前出的那几本特别刊我都在他那儿看到过。”
这会儿唐栀真信了,只可惜季临那个朋友上回话很少,她一时间都没想起来他的样子,心下还有了几分愧疚感。
林期一眼就看出了唐栀的情绪,对季临说:“这么忠实的读者那得好好感谢一下,等他回来再叫上一块儿吃个饭呀。”
唐栀在旁听了飞快递了个眼神,瞧着是嗔怪,人却先笑了,分明就是默许了。
季临也有些惊讶,他知道两位师姐人一直很好,但都不是自来熟的性格,没想到这次对只是提了两句的朋友这么青睐。
没一会儿季临就被喊走了,他是指导员,集合前被团长拉去开会,没一会儿俱乐部的成员们就在山下集合出发了。
约莫快中午了,过程中也碰见了不少自发前来的游客,从山上下来两个人,轻装简行,步履匆匆,像是要赶回去吃饭。
林期很不争气的多看了两眼,左边那人的走路姿势像是刻进了她的dna里,上半身很稳,除了正常摆手通常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每一步都干脆利落,她正要偏过头,却和那人的视线对个正着。
余知新眼神一亮,旁边的梁雨铮也看了过来,伸手拍了拍余知新的肩膀说了几句,就见到他跨步往这边走来。
原本在这儿休息的成员们都看到了余知新,还有人认出了他和梁雨铮来,余知新被看得也有些不自在,他迅速走到林期面前。
林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余知新径直上来先问了季临:“我能和你们一块儿上山吗?”
季临是指导员,也认识余知新,按理说加入一个经验丰富的运动员当然没什么问题,但这明显不是为了登山活动,而是冲着林期来的。
当下,季临就忍不住向林期投以询问的目光。
林期偏过头假装没收到季临的视线,也不看余知新,季临只好再看向唐栀,唐栀也是一脸纠结,没想到团员们先出声了。
“季临等什么啊,这可是余知新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余知新。”
“对啊小季,这可是我们唯一的三满贯选手啊!”
季临顶不住大家的诉求,只好点头先应了一下,想来余知新当年在大学还是他的直系学长,社团里的男生知道林师姐的男朋友是他时,不知道碎了多少少男心。
余知新就跟在林期身边,唐栀自觉的落到这俩人身后,和她并排的大叔跟了一路,打量两个人半晌,小声问唐栀:“这小林和余知新什么关系啊?”
唐栀瞟了一眼前面貌合神离的两人,右手放在嘴边轻轻对大叔说:“余知新是她的前男友。”
“啊?”大叔一脸震惊,大嗓门一下就吸引了原本想往这儿看的人,只好压住心中的惊奇继续跟在队伍里。
反倒是林期先受不了了,她看了一眼余知新,“你到底在干什么?”
“和你聊聊。”余知新直白道。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林期倒是毫不留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期以为余知新立马停住脚步转身就走,可没想到他居然低头无视了周围的目光,继续跟着她往山上走。
一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一直走到下一个休息点,林期和唐栀坐在凉亭里喝水,林期抬眼看了一下余知新。
余知新原本是和梁雨铮上山看日出的,水早就喝完了,现在又跟着林期走了一路,嘴唇缺水,唇纹明显。
唐栀也看到了,手肘捅了一下林期,林期狠狠地瞪了唐栀一眼,唐栀嘟嘟嘴向余知新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余知新也不意外,不过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给他送水,他先是拒绝,可对方热情地介绍自己是他的球迷,还问了不少问题,他回答了之后,对方立马表示他辛苦了,余知新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若还是拒绝就显得过于无情了,最后还是收了一瓶矿泉水。
在旁围观全程的林期在人家走了以后,特地侧了侧身子背对着余知新,原本刚升起的一丝不忍立马打消,哼,是了,他余知新走到哪都不缺示好的人。
迷茫
高一那年的十月,天气说不上太冷太热,班长在讲台上说了一下学校社团的事情。
“网球社那边说了报名的人太多,你们最好还是都填填第二志愿,免得之后再重选没什么社团了。”
还没交社团报名表的林期看了半天自己第一栏的“网球社”,揉巴揉巴做了一团,重新去领了一张填上她原本想去的“美术社”。
从国庆放假之后,林期去了好几次体育馆都没再看到余知新,她有时候都觉得前三个月其实只是自己做了个梦,在结尾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美好结局,让她醒了还在念念不忘。
交了社团报名表又回到座位上,这周座位轮到了窗户边上,林期托腮看着窗外,没看一会儿就见到了余知新。
他正在和校网球社的同学说话,抬起手像是在示范什么动作,林期看着他的后脑勺,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纸团,转过头免得自己继续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