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钰其实并不傻,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她早就该知道的,他若是傻,这个太子之位,怎会如今都还不曾易主。
陈之钰笑了一声。
他没有否认明无月所说,可却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牧之不审,得情不明。得情不明,定基不审。”
这句话,她曾听她的姐姐说过。
姐姐是闻名天下的才女,什么都懂。
她会女红,会琴棋书画,她会读各式各样的书,四书五经会读,陈之钰口中的这句话,出自鬼谷子,她也读过。
这话的意思是,不能查明对方的实情,是因为从对方获得的言辞信息不明;获得的言辞信息不明,就不能明了对方的主导意图。
耳畔传来了他的声音,嗓音清润似流水击石。
她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眼前的陈之钰,他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阿月,永远不要让敌人知道你是谁。”
“永远也不要让他看穿你。”
这话似乎是在说他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就像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在皇后面前展露自己的手段,这样,皇后对付起他来,便也更难了。
他像是在说皇后,可却又像是在说别的。
他盯着她的眼眸,分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不知道为何他的脸带了几分模糊,明无月总是看不清楚。
阿月。
他竟这样唤她。
明无月在心中默默给陈之钰打了个“不胜酒力”的标签。
若非是醉了,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可若真说醉了,他说得话却也不像。
明无月只觉脑袋有些疼得厉害,有些迷蒙。
本想要试探挑逗于他,却反被他弄得心神不宁。
忽然有些后悔方才一开始的举动了。
明无月想要将他放平在床上,可还未来得及动作,却听门口那处传来一声惊呼。
“明无月,你在对殿下做些什么?”
文序端着醒酒汤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这等举动,同卿卿我我有何异。
没想到他出去这么一会,就叫这明无月趁人之危上了。
“放开我们殿下!”
明无月叫这声音喊得像是在做贼心虚,她猛地松开了手,陈之钰直直朝着床上砸去。
他身上的外衣叫脱了去,文序又道:“你怎么还扒他衣服呢!”
她慌张起身,像是方才都在趁人之危似的,她双手有些无措地垂在身侧,慌忙解释道:“殿下方嫌外衣脏,我才脱的。”
文序知道陈之钰有些洁癖,却还是对她这话存疑,他端着手上的醒酒汤走到了床边,看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