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重逢后的每一次见面都不一样。
喝的半醉的贺厘的神态动作和高中时候付屿认识的样子完全重叠起来。
付屿有片刻失神。
在他搬进院子的第二天,曾经十七岁的贺厘趴在窗户口,看向他,问:“你有什么事?”
这是记忆里贺厘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的场境和现在的场景完美重合。
付屿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最后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面色冷静地将手里的两个礼物袋放到桌子上:“来送东西。”
贺厘:“?”
付屿面上神情分毫未变,他解释道:“送你给我还回来的东西和你的生日礼物。”
贺厘被酒精侵蚀的思想终于反应过来了一点,她下意识拒绝:“……你拿回去吧。”
因为出去过生日,贺厘一天都没有看手机。
她把手机摸出来,又看了一眼,确定了一下付屿还是没收钱,把手机放在付屿面前:“对了,你记得把钱收一下。”
要是平时,出于校长的关系,老师需要维持的形象,贺厘根本不可能带着命令口吻这样和付屿说话。
但是酒意暂时侵占了她的思维,让她想不到那么多。
见付屿没有动作,贺厘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你把礼物拿回去吧……还有,把钱收了。”
贺厘这话已经相当直白和冷漠。
她以为付屿会转身就走。
没想到男人只是换了下坐姿,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语气好似终于忍无可忍:“为什么?”
贺厘拧起眉:“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贺厘见对面的男人挑起眉,身子微微倾斜了一点,往她的方向靠近。
贺厘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似有些灼烫的呼吸洒在她脖颈,男人身上很淡的香水味和她身上的酒气缠绕在一起。
画面一时间居然和昨天那个梦重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的缘故,贺厘一时间浑身发烫。
她不解,皱眉,下意识想往后挪躲开,却被男人按住。
她听见对面很轻很淡的声音,似乎又带着点咬牙切齿感和哀怨感:“贺老师……我一直算是别人?”
贺厘没听懂付屿想表达的意思,酒精让她的脑子像是上了绣,转的很慢,她有些迟缓的侧目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五官轮廓分明的男人。
男人的脸、眼睛、鼻子、嘴,都像是精心雕刻的精美艺术品。
贺厘一时间被晃了神,下意识想伸手摸一下。
在抬手之前,贺厘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立刻将手收了回去。
贺厘说不清付屿的眼睛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只是知道它不再像以往那样清冷和平静,贺厘听见男人近乎呢喃却用清晰无比的话:“你真的一点都没印象了?”